大,云闲在上面滚三圈都滚不到尾。
“虽然我不是很在意这个,但是。”云闲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一旁的风烨,道:“我,女的。他,男的。按理来说,是不是不能一起住。”
就算是佛庙中,比丘尼和和尚也是不能同吃同住的,这是规矩。
老奶奶并无迟疑:“大家都是兄弟姐妹,何必在意这个。”
“……好吧,您说得对。”事急从权,众人不分散也更利于行动,那还正好,云闲看了眼已经开始皱着眉头狂做卫生的薛灵秀,道:“奶奶,明日我们需要做什么吗?”
她现在已经发现了,这类人的一个特点。
那就是看上去似乎很好说话,相当亲善,也不会对你说出什么不好的话,但想要说服她们,绝无可能。不是因为固执,而是因为在她们的观念里,她们所说的话就如同人要喝水一般自然,天地运行之法则,若是云闲要去跟她再多加解释什么“三岁不同席”,她也会用慈祥的眼眶看着自己,觉得这孩子真是说什么傻话。
老奶奶贴心地将烛火点燃,手持拐杖,站在门前,烛火明灭,摇动着她身后矮小的黑影:
“每日清晨,都有佛钟响起。”她的神色似是变了,又似是没变,语气陡然生硬道:“在三声佛钟没响起前,禁止出门。”
黄昏也逐渐被侵蚀而进,六个人在这间屋子里忙前忙后,终于把它收拾到能躺下休息的程度。
其实,如果薛灵秀不在,其余五个人大概不会做这个活。脏不脏的再说,大不了坐下来用衣服披着凑合一晚,修真的人几晚上不睡觉又不会出事,只是薛灵秀此人眼底容不得一粒沙子,甚至不收拾干净不让云闲坐地上。
大通铺也用他储物戒里的布料铺过了,云闲叹口气,坐下,还是不懂。
“祁道友。”云闲道:“这佛钟有什么讲究?为什么非得要响三声佛钟方能“出门?”
“斋粥下堂、参禅完毕、早晚巡视或吃茶下床时,钟鸣三声。”祁执业想来也是一路思索良多,道:“但没听说过有不让出门的惯例。”
云闲说:“那看来,我们得找机会出去了。不过我看,这门也没从外面锁起来啊?她若真不想让我们出去,把门锁了不就好了。”
乔灵珊蹲在地上,把边边角角铺好,“门锁了你就出不去了吗?哪怕是铁门你都能啃个洞出去,老说这些。”
云闲:“……”
乔灵珊似乎还在记恨自己戳破她睡觉磨牙一事,现在说话极富攻击性。
外面的油灯骤然熄了,天地间黑暗一片,似乎是到了该就寝的时候,四周一片寂静。怎么回事,这平房就隔着一道薄薄的墙板,隔音按理来说很差才对,隔壁住了这么多人,一点声音都没有?
难道晚上还有什么事情要做?
薛灵秀在油灯下看见云闲挂在剑柄上的外衣,又是额角一阵青筋跳动:“就一天,你把它弄得皱成这样??”
云闲睁眼说瞎话:“它本来就是皱的啊!你赶路赶了一天,衣服能不皱吗?”
薛灵秀把自己的衣服给她看。平整如新,毫无灰尘。
“……”云闲昏迷过去,“我先睡了,晚安。”
不管如何,先躺下吧。六人齐刷刷排排躺好,依次是:
云闲、姬融雪、乔灵珊、风烨、薛灵秀、祁执业。
虽然按照这样分,右边那两位肯定现在神色臭如狗屎,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只能先将就一下了。
云闲把手交叉放在肚子上,道:“来吧,诸位都来谈一谈今日所获。对了,循序渐进,先别说太不符合常理的事情,有人害怕。”
“隔壁的那间房屋,里面的人全是死的。”祁执业平铺直叙道:“影子晃是因为吊在了悬梁上,我没察觉到活人的气息。”
姬融雪:“……”
云闲感觉姬融雪在不着痕迹往自己这边拱,被窝一下子暖烘烘起来,充满了干爽气息,苦笑道:“……什么时候死的,能看出来吗?”
薛灵秀的声音近了些:“很新鲜。”
“也就是几日前了。”云闲思索道:“听那堆小孩的口气,似乎是说最近经常有人进来。合理揣测,是乾坤城最近失踪的那些修士,可能便是吃了风花然后便被引到这里来的。”
姬融雪趁乱拱到云闲旁边,心情平复不少,静静问:“头悬梁?能看出来是自己吊上去的还是别人吊上去的么?”
薛灵秀简短扼要道:“我要先见到尸体才能判断。”
“你若要看,我明日把门劈了一起去。”姬融雪对尸体的接受能力比对老奶奶高多了,沉吟道:“方才她说,‘不犯错’就可以参与后日的具德上师安葬会,如果属实,我们便可以在那里见到笑面佛陀本人,确定究竟和明仁前辈有何关系。”
乔灵珊说:“祁道友,具德上师是什么意思?”
祁执业已然成为佛门词典大全:“以真实菩提心行利益众生,且无犯一百二十八条邪恶见和错误知见的僧侣。”
云闲:“有没有浅显易懂的说法。”
祁执业简单粗暴道:“不能犯错,方能有此冠称。”
不消说,就祁执业这样的,犯戒如流水,连头都不肯剃,肯定是不行了。一般能被称作上师的,都是德高望重且令人心服口服之人,自己若是都会犯嗔,又如何去教导别人佛法。
具德上师的葬礼?
屋内一阵沉默,就在这时,祁执业又冷不丁道:“一路进来时那些村民,有好几个不是人。”
姬融雪:“……”
她受够了这一切。
“不是人是什么意思?”云闲淡定道:“若是灵体,我不会看不出来。”
“不是灵体,近似灵体。”祁执业沉下神色,“我能分辨本源佛气,就相当于,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