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屏声静气,听到皇帝开口:“这位修士,你是听闻吾国之乱,方才来的吧。”
“我进城时并未暴露修士身份。”仲长尧凝重道:“陛下是如何看出来的?难道你……”
那皇帝闭了闭眼,道:“阁下有所不知,普通人要是按照那么吐血,应该早就可以埋了。”
仲长尧:“……”
众人:“……”
真是一场别开生面且侮辱智商的问答啊。
皇帝虽说身上一丝灵气也无,但看起来对修真界还是有些认知的:“朕不知交予任务之人给了你怎样的筹码。但来了这里,便断了念想吧。”
仲长尧不赞同道:“那魔修作恶多端,在外留下血债无数。就算不只是为了唐灵国,我也要想方设法将其除去。不知陛下为何要阻拦修真者进城?”
“你以为从前没有人来过么?”皇帝像是听到了什么可乐的笑话般,唇角微扬:“佛乡、刀宗,各种大大小小的门派,不知陆陆续续来了多少个。就连佛乡的明法大师都无功而返,你这初出茅庐的年轻人又要如何除去魔尊?”
什么,竟然连明法大师也……
“那又如何!”仲长尧不退反进,扬声道:“前人不行,不意味着我不行。总要试试,才知道结果如何,不是么?”
“真是狂妄。”皇帝冷笑道:“吾国已经这般情况快要百年了,期间换了三代皇帝,来了无数修士,从未解决。你若是有这般能力,早就名扬天下了,又怎会连四方大战上都没你的名字?若是云闲来了,她说这话倒是能听!”
他竟然还知道四方大战!
乔灵珊黑着脸把云闲翘起来的脑袋按下去。
尾巴都快上天了!
仲长尧被戳中痛点,神色一绷。
“朕知道,阁下来这里,必是有所求。”抽根棍子给颗枣,皇帝显然对这等话术谙熟于心了,又柔了语气,道:“朕唤你来,自然也是能应你所求。”
仲长尧一言不发。
“唐灵国矿脉丰富,众人皆知。虽说灵气消失,但魔尊偶尔也会赏赐下些什么东西,对普通人来说延年益寿,对修真者来说更是珍贵了。”皇帝道:“山后的息矿脉,分一条与你,还有,这泗水草。”
泗水草,不仅能让仲长尧的内伤痊愈,还能激发此前一直沉疴在体内的药性,一举突破元婴。
更别提那息矿脉了。就算只是一小条,也够云闲挥霍三十年。
仲长尧仍是没说话,皇帝道:“只要阁下,能帮我找回我的女儿,唐无可。”
屋顶上众人一阵皱眉。
若是皇帝自己想找回郡主也就罢了,毕竟现在郡主生死不明,他担忧自己骨肉自然正常,但,明眼人就知道,这泗水草绝不可能是魔尊随意“赏赐”下来的。这等奇草,放在唐灵国内灵气只会逐渐消散,怎可能就这么暴殄天物。
只怕是那分神期魔修用这东西收买人,让人别阻碍他的大业,甚至反过来差遣修士去找郡主罢了。当然,找回来便又是大婚,两三年之后“忧思过重”,莫名病逝……
“还什么‘我的女儿’。”薛灵秀嗤笑道:“恶心透顶。”
乔灵珊真想往他头上呸呸吐口水。假掰什么!
“我的女儿不知去了哪里。那大火是个宫女放的,如何审问都审不出来,她是无可的贴身婢女,两人一起长大,但平日里颇有嫌隙,说不定是嫉妒作祟。”皇帝缓缓道:“无可是被人掳走的。她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怎么可能下令放火烧宫?她那么乖巧,那么善良,绝不可能。”
仲长尧哑声道:“外面那些人的黑布……?”
皇帝笃定回答:“不用担忧,无可不在她们之中。”
说完,他又有些恍惚似的,再加了一句莫名的话语,“当然,现在不在。现在还不在她们之中。……只可能,以后……”
他双眼缓缓放空,看向前方。
众人就这么眼睁睁看着,直到仲长尧往前走——
他竟真的伸手,拿走了那个装着泗水草的宝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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