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后, 赵晋明异常窘迫:
好小子,原来渔场里不止他一条鱼。
原来天使投资人是广撒网。好家伙!
叶津折枕在他肩膀上,演奏就像是催眠。
叶津折侧歪一点。顾衍白伸手去, 像是要触碰到座位边的叶津折的腰。
可是碰一下他, 他会不会醒。
要是醒了,他就不挨着自己了。
顾衍白的手指就离叶津折的腰间就差几厘米,想要放下去而犹豫着。顾衍白转而垂眼看去,只见叶津折那张消白的侧颜,眼睫覆盖在了柔弱的皮肤上。
他师兄被做累了,睡过去, 大概也是这么个模样吧。
他师兄应该不会坐在他身上,那样的话会太让他师兄喘到面红的。
应该是平躺在了被子上,眼色糜哑。有点像是被抽掉了平日的自主思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将他如何就如何。
歌剧院里, 琴声优美,管弦乐团恢弘。
他们坐在偏中心的座位, 周围从近及远地分散坐落一些他们的保镖。
因为是本市最大的歌剧院, 一共三层观影位,今晚只开了两层的座位, 可以容纳四百人。
顾衍白垂眼, 他无暇欣赏音乐, 注意力全在挨着他睡的人身上。
手臂刻意地保持一定的距离, 做出了拢着那个人的身体的姿势。
手迟迟不放落在他师兄的腰上, 是怕太刻意。
更怕这个人睁开眼,一副哑然又突兀的模样望住自己, 而自己百口莫辩。
辩点什么, 辩些‘师兄我想抱着你睡觉’这样的直白的诡话吗。
或许再唐突些, “我看你睡觉,就想去扶你,或者上手去碰你,无论怎么样,我都想要触碰你。”
那有什么的,这不过是他内心活动。他又没有去撒谎。
手还是无论如何也不敢放下,只是再轻地,指腹即将可以触摸到衣物的质感的近距离。
再次,顾衍白的视线,有意无意地再黏在了叶津折的睡颜上。
叶津折睡到了顾衍白的颈窝处,那人触碰在他的颈皮肤。顾衍白略微垂眼,近在咫尺,似乎只要轻轻偏侧低一下头,就能亲吻到那个人的唇肉。
应该也有许多人这样见过他师兄睡觉的模样吧。
也像是他那样,心里强烈地想亲下去的欲/望。
顾衍白心里更加酸,想到了那天餐厅叶津折的“前任”姜岁谈,再想到了上周台下的疑似“现任”或“追求者”的赵晋明。
他眼色复杂,可是望向叶津折的睡颜时,又兀自地抛去杂念。
只剩下了:
师兄这么荏弱,他搂一下他师兄不过分吧。
师兄还给他喂过糖,他即便碰一下他师兄的腰也是同窗间的正常交往举动吧。
师兄都已经睡得这么乖了,他再将人搂入自己的怀里,让他师兄身上沾染自己的衣间气息香水,没有什么关系吧。
他师兄哪儿有什么现任,他师兄只剩他这么一个对他关怀友好的师弟了。
所以他要更加将睡着后的师兄,抱好了,搂紧了。
自己不去碰师兄的腰,他师兄就会从自己的身上滑落下去。那么他师兄就会不舒服地醒来。
他将会看见他师兄惊醒中伴有懵然,自己就想着恶狠狠地亲吻上去。
自己吻上他师兄时,也自然会箍牢了他师兄的腰的。
所以,现在他去碰他师兄的腰,又有什么问题呢?
顾衍白手轻轻地、小心地触碰到了叶津折的腰,他的腰软软的,虽然没有赘肉,但是皮肤是柔软的,指腹略轻地搭在他的腰边,接近腹的一点位置。
他师兄的体温是温热的,身体是软趴趴的。就像是一块香软清新的软糖。
搂住他师兄后,顾衍白才知道,原来,他师兄的触感是这样的。
触手可及的软硬度是软噗噗的,衣服间还带了一点冷峭的香气。
顾衍白眼中浮现,做累后,他就这么抱着他师兄,他师兄坐在他的腿/上,没有意识地侧着头颅,头垂挨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顾衍白去把玩着他师兄的手掌,再抬起眼,看去那个人脸上还没有消退的潮/红。
再故意地说了一句:“师兄,还做吗。”
周围的管弦乐是恢弘的、澎湃的、却丝毫传达不进顾衍白的耳中。
演播厅里人头济济,可似乎顾衍白置身在属于他和叶津折的婚房中般。
脑子里浮出的,全是和叶津折有关的一举一动。
坐在他身上的叶津折,只会气喘未匀,眼睫合拢着,愿赌服输似地说着一句:“不做了。”
而坐在了房间内的沙发上的顾衍白就会哄着他,声绵气柔的:“歇息一会儿好不好,一会儿再做。”
就这么浮想联翩着,管弦乐演绎着一曲又一曲。
叶津折在顾衍白的肩膀上枕了许久,顾衍白手从他的腰间放一会儿,可又不敢放得久了。
偶尔垂眼去瞧着他师兄的长相,就怪他师兄长了一副百看不厌的模样。
他第一次碰到他师兄的腰是什么样。即便之前他有抱过他师兄几次经历,可都不是随他内心而为的,只是跟随着抱他的动作而做出的应有的触碰。
他要在平常,也能这么去触摸一下师兄。
就像是刚刚,现在,或许还有未来几秒后。
顾衍白就这么让叶津折枕着他肩膀睡,偶尔听着在他耳中算是纷杂的管弦乐,再转而手去,轻轻碰叶津折的衣服。视线转动下移,落在叶津折的手上。
再找个机会,悄悄地去握起叶津折的手也是好的。
演绎中第五个曲目时,叶津折意外地醒来了,他从顾衍白肩膀抬起了略睡得有点茫然的脸来。
他才发现自己一直枕着顾衍白,堂而皇地在音乐会上睡着过去。
“不好意思。”
顾衍白看着他师兄,表面上淡然如风:“没关系,你很疲累吗,疲倦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