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谈的稠血弄脏污了不少,轻声的,也似心割裂开般的:
“怎么弄伤了,自己弄的?”
他的发小不说话,略白的面色强作出满不在乎:“你走吧。”
叶津折的耐心全是姜岁谈磨炼出来的:“看着伤口很深,你万一被感染,妹妹会很难过的。”
“你走了我就会处理。”说话的人依旧在装作冷漠,黑色的碎发挡住了他好看的眉眼。
“你会立刻处理?”那个傻子怕他不处理伤口,一直在叨叨絮絮地问他。
姜岁谈不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是嘲讽似地轻声道:“你管我呢。”你都不想和我做朋友了,你管我这么多干什么?
可是那个呆子,看来是要把铁石心肠贯彻到底了——呆子叶津折继续问他:“你还会来找我吗?”
叶津折今晚一晚上都在让自己和他断绝来往,叶三到现在依旧在重复的他的目的。
很好,姜岁谈自嘲都落泪,全是自己的活该。
他的发小沉默了一小会儿,发现自己根本回答不出叶津折这个问题。
“我不能和你、和妹妹接触太多。”叶津折直白地戳穿般地说出来了。姜岁谈顽固得很,他不一定能听懂自己刚刚说话驱赶他的意思。但是现在都已经这么明显的话,是个傻子都能听明白吧?
姜岁谈略侧抬眼,眼中清明一晃动,又瞬间凝结了雾气,可最终成了淡漠:“好的。我不会再来找你了。”
姜岁谈背靠着墙,终于有了点视线了,他略踉跄站起来,走出了别墅。
在地上的叶津折垂眼了一小会儿,他站起来,他的视线上下在一二楼打通的客厅转了一下,看了一下装潢的定调,家居的色彩,以及大概的“家”的理念的房子风格。
姜岁谈关于“家”的概念原来是这个样子。
看来,他没有办法和姜岁谈能成为很好的家人,很好的朋友,住进同一个“家”的房子。
眼前有点婆娑的光泽,叶三只是看了一会儿,垂下眼去。他不需要看了,这里永远都不是他的家。
叶津折走出了别墅。他垂着眼睫,看着路灯哑然,将地上的花草照出了暗无形状的黑洞般。
走着路,似乎也不准备去上他司机开出来的轿车。
直到,似乎视线不知道什么时候撞上了路灯下的一个人。
因为那个人似乎被他的保镖留意了。
叶三看见了他师弟,路灯下的顾衍白眼神有点与之前不寻常,有点冷淡和郁闷,不过早在一瞬间已经消失的事情。叶三以为自己看错了。
顾衍白走近,当叶津折的保镖有人认出这是和叶津折一块上小提琴课的学生后,就没有阻拦。
“刚从朋友家出来,就看见你。怎么……”顺手拈来的借口,顾衍白说的话寻常得很,可等顾衍白走近了一点,在飞蛾缭绕的路灯的灯光下,隐约见着了叶津折衣服有血,脸颊也有几滴血斑,手上是脏污的血色。
顾衍白神情微变,方才的郁闷全然变成了紧张:“你哪儿受伤了?”
他的师兄,此刻脸色如雪。
连哀艳的血斑落在软白的脸上,也不知晓的神情。路灯下飞蚊的光斑,或明或暗的零星掠过在叶津折的有些发呆的脸面上,更显得叶津折似乎“受过伤”来。
刚刚一贯淡冷的声色,此刻语气也温柔下来了。“谁把你弄伤了?”
叶津折眼睛里似有点雾气,只是略微眨了一下。似乎才恍然过来,是他提琴课的师弟遇见了他。
叶三微微一笑,一如周末里的那个小太阳,安慰顾衍白的神情:“不是我的血。”
顾衍白看他师兄苍白的脸色,他秾艳的长相在这一刻变得非常冷冽和不解:“为什么……脸色很差?”
叶津折把他最好的朋友气走了。可要是姜岁谈再靠近他的话,他叶津折得背负上辈子的重蹈覆辙的恶果的。
“我胃有点疼。”
顾衍白:“上我车,我带你去医院。”
叶津折点头。
而叶津折的保镖在另一辆车跟着他们这辆车。
叶津折趁着在轿车路过光线差的地方偷偷落泪。可是他不知道,水珠的光线会折射,同样坐在后排的顾衍白淡眼地看着他掉眼泪。
顾衍白明白,刚才从别墅最早出来的,那个手部流血的家伙,一定是叶津折的前任。
不然还会有谁,会把他师兄弄哭?
心里莫名酸得离谱。
“很疼?”
叶津折不说话,只“嗯”地哼了一声,他忘记了摇头。他不说话是因为他知道,他说话的哭腔已经很明显了。趁着黑暗中,把眼泪先冲刷一下。
顾衍白心里恨惨了姜岁谈。
垃圾,把他师兄弄哭成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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