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抖,把小小的嬴小政咕噜咕噜抖了出来。
当把被子抬起来时,朱襄看到被子下面居然有一滩很明显的水渍。
朱襄当即大声笑道:“政儿,你尿床!”
脑袋不太清醒的嬴小政当即惊醒:“朕不是,朕没有!”
朱襄:“哈哈哈哈哈哈哈!雪!快来看!政儿尿床了!”
听朱襄突然大叫,雪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坏事,忙冲进了门。
然后,她脸上露出了无奈的神情:“良人,稚童尿床很正常,赶紧收拾,嚷嚷什么?”
嬴小政还在那抱着脑袋逃避现实,朕不是,朕没有,朕乃堂堂始皇帝,怎么会尿床。
呜呜呜,以前也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未来的记忆中也没有发生过这种事啊!
脑袋单纯的嬴小政并不清楚,正常人都不会把自己尿床的黑历史储存在记忆中,他还以为自己又“改变未来”。
难道在这种小事上,我也要“改变未来”吗?
不要啊!好丢脸!
朱襄还在那里“哈哈哈”。他没想到始皇帝小时候脸皮这么薄,都羞得自称“朕”了。原来始皇帝从小就喜欢“朕”这个自称啊,怪不得长大后会把这个作为皇帝的专属称呼。
恼羞成怒的嬴小政被气得激发出骨子里的凶性,扑上去一口咬在朱襄硬邦邦的手臂上,差点把小乳牙崩掉。
等他咬住朱襄的时候,脑袋猛地清醒。
以前他踢打撕咬周围人的时候,被揍得不轻。这坏毛病他早就改了。
这次刚被陌生的亲人收养,他居然又咬人,肯定又会被揍。
嬴小政被即将到来的毒打吓得一动不动。
朱襄举着被嬴小政咬着的手臂,笑声更加响亮:“哈哈哈哈,雪,你看政儿恼了!他还用他的小乳牙咬我呢!像不像一只被逗生气的小狗狗?”
雪心中原本因膈应春花,且这孩子的身份可能为良人带来麻烦,所以对嬴小政心情很复杂。
现在看到这一幕,雪难免生出了对这个孩子的同情,不由偏向了孩子这一边。
“良人!你既然知道把政儿逗生气了,你还笑什么?赶紧带政儿收拾收拾,别让政儿着凉了!”雪提高声音,十分不满道,“你还说孩子给你带就好,你就这么带?!”
“哦哦哦,我不笑了不笑了。”朱襄将挂在他手臂上的嬴小政扯下来往胳肢窝一夹,把外套一披,带着屁股湿哒哒的嬴小政就往浴室冲,“你舅母生气了,快跑!”
嬴小政:“?”
舅母生气了,但我没被揍。
但看舅母的模样,好像要揍舅父似的?
被朱襄夹在胳肢窝颠啊颠的嬴小政再次抱住了脑袋,小小的眉头紧蹙。
好奇怪,想不明白。但没被揍就好。
朱襄每日起床都会在庭院跑步做操锻炼身体,然后去浴室冲洗干净身体,再出门干活。
家中奴仆总会在朱襄起床前就烧好热水。所以朱襄夹着始皇崽冲进浴室时,立刻就能洗澡。
帮嬴小政洗刷刷时,朱襄又笑了一阵,气得嬴小政捏紧了小拳头。
“很好笑吗?”嬴小政瘪嘴。
朱襄拍了拍嬴小政的小屁屁,笑道:“不好笑不好笑,舅父不笑了。”
哈哈哈哈就算是始皇帝小时候也会尿床,好想记录在青铜板上等后世考古学家来挖啊。
朱襄决定,从今日起开始记录养育始皇实录,然后偷偷埋起来等后世人去挖。
谁能忍住记录历史名人小时候的黑历史?反正朱襄不能。就算知道是作死,朱襄也难以抗拒这个诱惑!
嬴小政幽怨道:“但是舅父,你现在还在笑。”
朱襄伸手把脸往下一抹,嘴角下撇:“看,没笑了。”
嬴小政:“……”不知道为何,虽然舅父确实没再笑了,他的小拳拳却捏得更紧了!
刚嬴小政咬人的举动,就让朱襄知道这小孩确实有点小暴脾气。两人还不算太熟悉,朱襄没想把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一点点信任和亲密给气没,说不再嘲笑,就真的没有再嘲笑嬴小政。
雪拿来新的衣服,忍不住抱怨:“小孩子真废衣服。”
正在朱襄帮助下穿衣服的嬴小政身体一僵。
朱襄帮嬴小政系好腰带,道:“你说不准我熬夜,这一身衣服是你熬夜裁剪的吧?小孩子就是废衣服,你拿我的衣服应付一下,现在慢慢做冬衣就好,何必还为他裁剪新衣服?”
嬴小政:“!”
我穿的是不喜欢我的舅母连夜为我裁剪的新衣服?!
他低头打量自己。袖子长度刚好,裤腿长度也刚好,好像确实不是舅父的衣服?
雪见朱襄拆穿自己,有些不好意思:“既然决定要养这个孩子,就要好好养。只是用你的衣服改了改,不算什么新衣服,也不费事。”
雪翻开嬴小政袖口道:“粗粗缝了几下,勉强能穿,先应付几日。我已经托人去寻有小孩的富贵人家,买一些他们家的孩子穿过的旧衣回来。我听其他妇人说,孩童得穿旧衣才长得好。”
朱襄道:“不用寻了,我已经和蔺礼说过,他会去帮我们寻一些,我们把钱给他就好。”
雪犹豫道:“蔺君子会不会不收我们的钱?不收钱不好。”
伺候完始皇崽外甥后,朱襄拿了张干布把头发包裹起来免得着凉:“他肯定不收钱,但我给了他拒绝不了的东西。”
朱襄对雪眨眨眼,卖关子。
雪十分配合地问道:“什么东西?”
朱襄笑道:“酿酒的方子。”
雪先是一愣,然后叹气道:“良人还会酿酒啊?”
朱襄道:“嗯。只是粮食水果都很金贵,我自己不好酒,就没想过去酿酒。”
古时一道菜谱都能当传家宝,如酿酒酿酱等方子基本都被大户把持,若想打探是会引发流血冲突的。
蔺家起于微末,虽然蔺相如被拜为上卿,底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