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袭啥的,被人揪住小辫子可就不好了。”
一趟法蓝西之旅,让陈思雨成功的,从一个寂寂无名的小女孩,一跃而起,在全国闻名了。
有人夸,赞美,就必定有人会嫉妒,会找茬,挑刺,想批评她。
但正因为她是个名人,谁要批她,就得师出有名。
不用李倩提醒,陈思雨也猜得到,现在有一大帮人拿着放大镜在挑她的错。
李倩才22岁,就急着生孩子,也是为了跟她撇清关系。
但要从抄袭方面找陈思雨的毛病,那注定是找不到的。
因为《一尺的确良》,完全就是她个人的独创。
她拂了拂头发,故意开玩笑说:“我头上头发多,但我不喜欢扎小辫子,我头上都没小辫儿,你揪啥,咋揪。”
李倩揽上陈思雨的手,说:“你是不是傻呀,有人盯上你啦,想揪你的辫子,就算现在揪不到,将来呢,十年,二十年后,万一揪到你的小辫子,把你下放了,咋整?”
“那就下放呗,我乐意!”陈思雨说着,挥挥手走了。
现在,正是思想批评搞的最红火的阶段,而在如今的人们看来,这种批评会伴随他们一生。
也没人想过它会结束。
但其实,它早晚会结束的。
要说躲,关起门来,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也行,再过几年,它就结束了。
可陈思雨已经站出来了,也许她的力量是微薄的,是渺小的。
而从方主任到叶主任,再到曲团,梅霜,有那么多人站在她身后。
谁想动陈思雨,也得惦量着点儿。
回市团找俩小徒弟时,陈思雨惊喜的发现,休了很长时间假的冷梅也已经回市团,正式上班了。
见到冷梅,陈思雨就想起了那个为帮冷梅摆脱前夫的勒索,主动调到海岛去的吴营长,她其实很想问问,看冷梅和吴勇之间有没有进一步的可能。
不过冷梅是个把隐私看的很重要,也不喜欢跟别人分享自己感悟世界的人,试着问了几次,冷梅都不着痕迹的把话题给避开了,陈思雨也就不问了。
排练带演出的,时间过起来飞快,转眼又是纷纷扬扬一场大雪,就是元旦汇演了。而在元旦汇演结束的第二天,突然,报纸上登了俩爆.炸性新闻。
一是,总空需要组织一支文艺队于元旦时,赴西南战区慰问演出。
另一个是,春节期间,《天鹅湖》将重启,并于人民大剧院进行公演,公演期限为,六天!
第一个消息还好,战区慰演往年也有,不算啥大事。
但第二个消息,不但文工团的领导们给惊到合不拢嘴,大清早的,陈思雨捧着报纸,也给惊的,险些在雪地里滑了一跤。
她一生浸淫在芭蕾行业,于国内的芭蕾历史发展特别了解。
而在她经历过的上辈子,《天鹅湖》自六零年代初被禁,重新在国内公演,要到七十年代,而且是二号首长力排众议,才能让它重新上映的。
而当《天鹅湖》能在北城上映,就意味着,文艺领域的限制被放宽了,也就意味着整天你批我,我批你,大家以批评为乐的这场运动,会逐渐缓和下来了。
在听说这个消息的一瞬间,臭美如陈思雨,也会暗暗想,是不是自己在法蓝西的努力和表演,才能推动《天鹅湖》,能比上辈子提前上映的。
当然,那只是她的妄想和臭美而已。
这件事情能达成,背后有太多太多的人在努力,在推动它。
陈思雨所贡献的,只是其中一丁点,微薄的力量罢了。
走在路上,陈思雨看到有俩穿着军装的小伙在聊天,一个捧着报纸,说:“《天鹅湖》啊,被禁了那么多年,居然要公演了,到时候你要不要去看?”
另一个说:“我听说《天鹅湖》是黄.色舞蹈,单位应该不会允许咱们去看的吧。”
“啥叫黄色呀,那叫艺术,懂嘛,艺术。能在人民大剧院公演的,能是黄色的东西嘛,我才不信呢,反正只要能买到票,我到时候肯定去看。”捧着报纸的小伙说。
“哎哎,你要能搞到票,也帮我搞一张呗。”另一个赶忙说。
捧着报纸的小伙说:“那不行,你多正派一人呀,我不敢给你票,怕带坏你呢。”
陈思雨就走在他俩后面,忍不住噗嗤一笑。
俩小伙回头一看,见是个漂亮的大姑娘,顿时臊红了脸,快步走了。
话说,上辈子,陈思雨曾听前辈提过,《天鹅湖》在被封禁十年后,重启,并公演时的盛况。
据说在第一天公映时,有很多首长会莅临,亲自来观赏表演。
之后的每一天,在全北城,《天鹅湖》将一票难求,还有些外地的年青人,会从天南海北跑到北城来,掏出所有积蓄来,只为看一张门票。
年青人们为了一张门票,大冬天通宵排队不说,还有好些人为了排队的位置而打架,打的头破血流。
当然了,并不是因为人们有多么的热爱芭蕾艺术。
而是,从六十年代以来,快十年时间,女性的性特征和美感一直在被疯狂的压抑,打压,有整整一代人,是模糊了性别的。
而《天鹅湖》,是这个年代,最能展现女性曲线美的舞蹈了。
人们疯狂的涌向剧院,其实只是为了,女性的身姿之美。
这几个月,陈思雨在排《一尺的确良》,兼带着平常团里的演出任务,李倩呢,则抽空怀了孕,现在已经三个月了,正在孕吐期,上班也是来点个卯,混点工资而已。
而今天,大家甫一上班,曲团就宣布了一个重磅消息。
“由陈思雨带队,马上启程去西南慰演,慰演完成后要即刻归队,训练,为春节公演的《天鹅湖》做准备,陈思雨,白天鹅是你,黑天鹅也是你,你得给咱挑大梁了,有信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