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说:“你的脚流血成这样,跳舞时得多疼?”
另有个女孩是学医护的,说:“早知道你就别跳了呀,我们是看开心了,可你的脚万一感染了呢,搞不好,你的脚可就废了。”
男知青们也全围了过来,看到那么漂亮的舞蹈演员,一双脚溃烂成那样,甭提多难受了,又不好意思说啥,全憋红着脸,还有几个都快要哭了。
这时拖拉机剧烈的抖动了起来,终于,它被摇起来了。
陈思雨高声说:“同志们,快别难过啦,你们不用心疼我,因为所有的舞蹈演员,都要把血磨成茧,再把新茧磨成光滑的老茧,才能登上舞台跳舞的,这是我们必须付出的汗水,我休息几天就会好的,你们也快回去休息吧。”
拖拉机已经开动了,一姑娘跑了过来,拉着陈思雨的手说:“你可一定要好好休息,等休息好了再跳舞。”
另有个姑娘突然从兜里掏出一块白色的布,示意陈思雨接着,边哭边说:“这是我在县城的国营商店抢来的一尺的确良,为了抢它,我凌晨两点就去排队了,我……我把它送给你,包着脚吧。”
另外几个女孩也在喊:“快拿着呀,把脚包起来。”
一个在农场做知青的女孩子,最珍贵的东西,怕就是一尺的确良了吧。
她居然要把它送给她?
陈思雨连忙摆手:“不不,我不能要。”把的确良还给女孩,她高声说:“知青姐妹们,你们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体,保护好自己,干活的时候不要那么拼命的去抢先进,总有一天,大家都会回城的。”
拖拉机越来越远,一帮姑娘连连点头,还在挥手跟陈思雨告别。
陈思雨再喊:“一定要注意身体,不要为了争光荣,太劳累啦!”
上辈子的陈念琴在乡下,之所以累坏了身子,就是因为她太想光荣,想争先进了,可农活哪里有能干的完的,一不小心,还会累坏身子的。
既然无法改变命运,那就偷偷懒,磨磨洋工,保养好自己,等将来回城了,她们也才二十七八岁,要有副好身板,就可以从头再来嘛。
一帮姑娘追着车,边哭边跑,在挥手跟她告别,一帮男知青的眼眶,也红了,目送拖拉机消失在夜色中。
突然,冷峻揽过陈思雨,问:“你怎么哭了,脚很疼,是吗?”
陈思雨这才发现,同样坐在车上的冷峻,离她离了好远。
而且他居然抱臂,坐的跟个小姑娘似的,怕羞,还把胸大肌给遮起来了。
她其实是有感而发,为了那帮知我青而哭的,但既然男朋友说她是疼的,那她可就不客气了,嘤的一声,她缩进了男朋友秀色可餐的怀里。
想想知青们,陈思雨心里内疚极了。
看着一千多号半大孩子在这儿蹉跎青春,她也很难过。
知青们的心里有苦闷,有难过,因为各种原因,也无法被上层注意到,这是个大问题,陈思雨很想帮帮她们,可她至少现在是做不到的。
以后,也只能是在排汇报节目的时候,看能否在不伤害自己的前提下,想到一些办法来帮忙,弥补。
大道理她也不会讲,但她觉得她的双脚应该可以让这些知青们的心里舒服一点。毕竟在他们固有的印象里,文工团的姑娘是最风光,最叫他们羡慕的,可现在,当他们看到她的脚,看到文工团姑娘们于风光背后的辛劳和汗水和鲜血时,于心理上,就不会那么委屈,难过了。
海岛上路不太好,拖拉机又没什么稳定性,一路摇摇晃晃,陈思雨有人肉靠垫,倒还好。
可怜冷峻都25岁了,为了救火,衣服都脱了,此时赤着上半身,天真,不懂事的女朋友因为疼,就靠在他怀里,她的秀发,面庞,瑟瑟发抖的身体,时不时跟他的身体进行着磨擦和接触,这叫他血脉贲张,热血膨胀。
要在平时还好,一想到她是因为疼而哭泣的,颤抖的,可他,一个男人,居然有那种无耻的冲动,冷峻的内心就愈发觉得愧疚了。
偏偏夜里天黑,司机又着急麻慌的走错了路,拖拉机整整开了个半个小时才到部队医院,这一路上,怀抱着女朋友的冷峻,险些没□□.焚身,炸掉!
到了医院,因为第二天还要上工,虞永健和司机就提前回去了。
陈思雨的脚已经发炎了,头皮迄今还没有结痂,看着也像是要发炎的样子,医生立刻就给她开了消炎盐水来挂,帮她消炎,用盐水清洗头发,包扎伤口。
她□□的男朋友,也不知道从哪儿借了一件白衬衣,终于穿上了。
而到后半夜时,虽然挂着水,但陈思雨还是发烧了,于睡梦中,她能感觉到,冷峻一直抱着自己。
可惜的是,虽然美色在怀,但陈思雨给烧的昏昏沉沉,几番想挣扎着吃点豆腐,都因没有力气而宣告失败。
不过年青就是底子好,虽然烧了一夜,但第二天一早醒来,她就又活蹦乱跳的了。冷峻只有一天的假,所以次日一大清早,在发现陈思雨已经退烧后,就提前,悄悄赶最早一班飞机回北城去了。
许主任的意思是,既陈思雨生病了,就把晚上的节目取消算了,但陈思雨既千里迢迢来了,又知道这边的官兵同志们特别喜欢《血色华章》,焉能不跳的。
所以在脚上绑好绷带,到了晚上,她依然上台去表演了。
部队处理问题,程序向来快,所以等总团的慰演结束,回北城时,关于萧文才和陈念琴试图逃跑的事件,处理结果已经出来,且登上报纸了。
飞机上,每一个座位前的袋子里都有报纸,萧文才的事登在报纸的头版头条上,所以大家一上飞机,最先看到的,就是萧文才的处理结果。
许主任跟陈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