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分钟,然后就是一阵淅淅索索地碎响,伴随着几声沙发受到挤压后发出的吱呀声,随后外面彻底安静了下来。
过了很久,周围却始终一片寂静,我睁着眼睛发了一会儿呆,然后在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等到再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蒙蒙亮了,清晨的白光透过没拉严实的床幔,洒在了我的眼皮上。
我小声哼唧了两声,然后翻了个身,想要避开光线。
等等——
我昨晚明明把床幔都拉好了啊。
那一瞬间,我的心中警铃大作,残存的困意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我几乎是瞬间抬手摸到了藏在枕头下面的匕首,翻身坐了起来。
然后,我就和一脸茫然的五条悟对上眼。
他被我用匕首抵着喉咙,明明根本没开无下限术式,居然也纹丝不动。见我反应这么大,这人眨巴了两下大眼睛,语气相当无辜。
“我发誓我没弄出一点声音。”
“不能算打扰你。”
……重点是这个吗?重点是你为什么要大清早的不睡觉坐在我床头!
真的受不了了这个世界好恐怖。
“你在干什么啊你!”
五条悟理所当然:“我不看着你不放心,你太弱了,怕你在梦里出事。”
我:???
你没事吧!梦里能出什么事,我看你是没事找事。
我被他气得无语,泄愤似的在他肩膀上用力推了一把,然后绕开此人,爬起来洗漱。
冷水泼过脸,我也算彻底清醒了。
等到我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时候,发现五条悟正抱着我的枕头发呆。那件黑色羽织被他扔在沙发的扶手上,而他似乎在别的地方换过衣服,上身只套了一件薄薄的黑色T恤,柔软的布料贴在身上,勾勒出起伏的肌肉线条。
我不由皱起了眉头,借着暗淡的天光,能看出他的头发都还没彻底吹干,犹带着点湿意。
他昨晚到底去哪里了?
我不免产生了一点好奇,于是故意开口:“我用好了,你要不要用浴室。”
五条悟豁然回神,他本来应该是不想去的,但是在我的坚持之下,还是没反抗,很乖地走进了浴室。
很快浴室里面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而我则是径直走向了一旁的沙发。拿起他搭在扶手上的羽织,我忽然闻到了一股极淡极淡的血腥味,伴随着微不可查的硝烟的气息。
他昨天来的时候,身上绝对没有这个味道。
五条悟现在的衣服讲究地不得了,每一件都被人用特殊的香料从头至尾熏过一遍,带着一股闻起来就很贵的香味。
随手将那件外套重新扔回了沙发上,我坐回床边。
难道说他大晚上的不睡觉是去祓除咒灵了?不过太久不见,我其实也不知道五条悟现在本职工作是什么,到底还有没有继续当咒术师。
正胡思乱想,五条悟已经从浴室里走了出来。他明显只是糊弄,随便冲了一下,不过头发这次吹干了,软蓬蓬的一团,刘海垂下来,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了很多。
这人一出浴室就直奔我的方向而来,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整个人就已经飞快地窜上床,甚至得寸进尺,不忘把脑袋搁在我腿上。
我:“……”
我看着他勉强蜷着身体的样子都替他难受。
“绫香。”五条悟的声音黏黏糊糊,脸埋在我的小腹处,像是在撒娇,手却强势地环住了我的腰。
“干嘛!”我没好气。
“我好困嘛!”
“怪你自己不带眼罩,六眼负荷这么大你还敢一整晚睁着眼睛,你不累谁累!”
“呀!快放开我,大不了我把床让给你。”
“我不要。”此人负隅顽抗。
我试图推开,结果悲愤地发现纹丝不动。
五条悟很聪明地没有进一步动作,就只是保持原样,乖巧地缩在那里。
我叹了口气,想了想,开口问道:“你昨晚没睡?”
“嗯。”
“去哪里了?”
五条悟根本打算掩饰,他懒洋洋地睁开眼睛,露出的那一点蓝在雪色睫毛的映衬下,像是冰下的河流。
“我清洗了一遍密鲁菲奥雷在这里的基地。”
“他们的首领不在。”五条悟眨了眨眼,假装不经意地用脸颊蹭了蹭我的大腿。
“算他命大。”
……这倒是完全出乎我意料的回答,我还以为他并不会出手,毕竟他看起来很讨厌彭格列。
白兰还在意大利吧,这家伙的效率还真是够快。
我们之前因为遇到入江正一,再加上云雀和了平大哥都忽然和十年前的自己互换了,离开的时候十分匆忙,倒确实可能留下的不少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