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珊没料到谢慈也在,原本正欲与谢无度说的一腔话被尽数咽下,她看向谢慈,有些不悦地问。
她还只打听到谢慈与谢无度曾是兄妹,感情甚笃,如今虽非亲生兄妹,但感情胜似亲生兄妹。只是没料到谢慈竟住在谢无度府中,还与他坐在一张桌上用早膳。
听闻谢慈从长公主府离开时是年初,那这几个月岂非他们都住在一起……司马珊当即有些着急,看向谢慈。
谢慈只低头夹菜,如往常一般吃饭,一个眼神都不曾给到司马珊:“六公主殿下,这是我家。比起我在这儿,你在这儿更为稀奇吧。”
“你家?”司马珊重复谢慈的话,眉头紧皱,“这不是武宁王的府邸么?”
司马珊眼神灼灼盯着谢慈:“人家又不是你亲哥哥,你这人可真厚脸皮,竟然好意思死皮赖脸住在人家的府邸这么久。”
司马珊当然是因为嫉妒,她怕谢慈与谢无度之间有些什么,如今得知他们朝夕相处,这种担忧更甚。
谢慈低头给谢无度夹了一筷子菜,微微笑着问:“我死皮赖脸吗,武宁王殿下?”
谢无度咬住她夹来的菜,看向司马珊挑眉笑道:“六公主兴许误会了,是本王死皮赖脸求她在此住下,把这里当成她的家的。”
司马珊本是想揶揄嘲讽谢慈,没料到谢无度会这么说,一时微哽。她眼看着谢慈给谢无度夹菜,二人其乐融融,氛围融洽,撇嘴不请自座,就在谢无度身边坐下,紧挨着谢无度,道:“本公主今日一早便出来了,也还未用早膳呢。来者是客,更何况本公主是北齐尊贵的客人,武宁王不会不愿意招待吧?”
谢无度还没说话,谢慈先开口了:“没有准备六公主的份。”
司马珊不依不饶,一双眼紧盯着谢无度:“那便让后厨现做呗,有何难的?难不成你王府的厨子如此没用?本公主不介意等。”
谢慈抬头,饶有兴致看向司马珊道:“人家又没邀请你来,也没准备你的份,你这人怎么这么厚脸皮,非要死皮赖脸留在这儿用早膳啊?”
她用方才司马珊说过的话回怼司马珊,司马珊咬牙,指着谢慈,“你!”
谢慈低头莞尔,没忍住笑了笑。
司马珊抱住胳膊,环在胸前,下巴抬到天上:“本公主不管,本公主既然进了你们府门,便是你们王府的客人,你们就得好好招待本公主。不然,你们便是对北齐不敬,此番我们北齐可是来与大燕修好的,难不成你们想破坏我们两国的关系么?”
这人可真是无赖,刁蛮又任性,和司马珊一比,谢慈简直觉得自己的脾气堪称温柔。可她说的话也在理,她毕竟代表着北齐,也不能真把她怎么样。
北齐人狡猾,看这六公主便知道了。谢慈打量司马珊,看她从头发丝到鞋底都不顺眼,和她一相比较,甚至于连萧泠音都变得顺眼多了。
司马珊胸有成竹地笑,一副“你能奈我何”的表情。谢慈皮笑肉不笑,命她们再添一副碗筷。
下人们很快拿来一副新碗筷,摆在司马珊面前,司马珊拿起筷子,看向桌上的菜。她盯着谢慈的动作,见谢慈要夹哪道菜,便与她夹同一道菜,不止如此,还偏要与她夹同一块肉。
如此几次,谢慈被她弄得烦了,没好气瞪她一眼。司马珊洋洋得意地歪头,谢慈阴中生气,不免又想,这一切终归还是因为谢无度招蜂引蝶,便转头怨怼地看向谢无度。
餐桌上铺着如意云纹的桌布,谢慈在桌布之下,伸腿踢了踢谢无度,表示自己的不满。
谢无度感受到小腿上传来的力道,不由失笑。他这可真是莫名其妙背黑锅,原本常宁来禀报时,他便想直接将人拦下,不许她进来,可是阿慈让她进来的。方才司马珊说要留下来用早膳,他也是要拒绝的,亦是阿慈叫人给她添碗筷。现在倒好,人也留下来了,惹她不高兴了,她反过来踢自己。
但又能怎么办呢,只能哄着。
谢无度正欲开口,忽见谢慈眼神一动,似乎有什么主意,便又按耐住。
谢慈伸手去夹一道菜,司马珊见了,果真又再次出手抢夺。谢慈动作慢一步,未能抢过司马珊,有些不悦。
司马珊得意洋洋,将抢到的那筷子菜送入口中。只是下一瞬,司马珊脸上的笑容便消失了。
她还以为是什么好吃的东西呢,结果这味道……好难吃!
司马珊看向谢慈,瞥见谢慈得意的神色。方才那道菜,是北齐没有的,味苦而涩,但生得十分好看,一向只用做摆盘。
谢慈搁下玉箸,看向司马珊笑道:“六公主,抢到的东西,应当是屎也很好吃吧?为何露出这样的神情?”
司马珊将口中的东西全吐出来,又猛喝了两杯水,而后指着谢慈骂道:“你!你故意的是不是?你好坏的心思,竟然如此坑害本公主。”
谢慈微抬下巴,“如何叫坑害啊?我看六公主火气旺盛,吃这个能降降火气。”
司马珊噘着嘴,委屈地看向谢无度,撒娇道:“武宁王,你看她!她怎么能如此对待本公主呢?本公主可是特意来探望你的。她如此教养,实在是太过不堪。”
谢慈被她那娇滴滴的声音弄得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也抱着胳膊看向谢无度,好整以暇。谢无度终于开了口,脸色不悦道:“不巧,她正是我教养长大的。”
司马珊表情僵住,看着谢无度明显冷下来的脸,有些无措……怎么会?他们不是兄妹吗?怎么会是他教养长大的?她难道不该是她母亲教养长大的么?
谢无度并不想与她多言,只吩咐门外候着的青阑:“请六公主回临朔行宫。”司马珊猛地站起身来,他这是在赶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