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点头,仍旧是满心的茫然。
虽然前世她的功绩都是自己在战场上拼出来的,但一开始若无江表哥点拨,她一个闺阁女儿,纵然有再大的志向,又岂敢有脱离家族之念?
虽然江表哥从未提过,她也从未明说,在心中却一直将表哥当做恩人。
每每三节两寿,她都带着重礼去拜见姑母,几乎将姑母当做自己的亲生母亲侍奉。
至于表哥自己性情,实在是淡泊,而且整日云游在外降妖除魔,再加上人家自己本事大,她就算想报答也找不着机会啊。
于是,只能替表哥照顾好姑母了。
可是如今,她表哥竟然没了。
探春恍恍惚惚,贾赦浑浑噩噩。
可就像贾赦说的,日子该过还得过,贾琏的童年该完整还得完整。
贾琏就在父亲的爱和鞭策下,痛并快乐地成长为了一个有为青年。
还有他媳妇儿王熙凤,嫁过来之后便被贾赦塞了一部律法,命她半个月之内倒背如流。
王熙凤当然不乐意了,一开始都说好了,她嫁过来可是要直接管家的。
但贾赦却告诉她,“背熟之后,你婆婆的嫁妆铺子也都交给你经营。”
王熙凤:“其实儿媳早就想学学律法了,只是在娘家时一直没有机会。”
——不是我意志不坚定,实在是他给的太多了。
有了胡萝卜在眼前吊着,王熙凤爆发了前所未有的潜能,半个月之内果然将一部律法背的滚瓜烂熟。
等她背完之后,贾赦便亲自讲解,告诉她女子若是触犯了这些,会得到怎样的严惩。
当然了,他深知王熙凤无法无天的个性,最后直接加了一句玄学派的,“须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若是作恶过多,日后你与琏儿无子送终,则悔之晚矣。”
王熙凤果然吓了一跳。
“这……不至于吧?”王熙凤色厉内荏,“我……我是不信那些阴私报应的。”
“你不信?”贾赦冷笑。
“不信。”王熙凤不太坚定地摇头。
贾赦冷冷道:“不信也得信。若是让我知晓,你在外包揽诉讼放印子钱……”
后面的他没继续说,但只是这些,已经把王熙凤惊得魂不附体。
因为她的婶子,也就是王子腾的夫人,暗地里就做着放印子钱的买卖。
见她脸惊疑,贾赦收敛了神色,负手淡淡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做出这种事情,别人不想动她时自然没事。可一旦你叔父挡了别人的道,这就是现成的把柄。”
王熙凤心有余悸,低着头若有所思。
这一回,她是真的听进去了。
等她的眼神逐渐平静,贾赦就知道她心里有了决断,转而提起了另一件事。
“你也知道,咱们大房方是袭爵之人,但荣国府的正房荣禧堂却一直被二房占据。”
王熙凤神色微动,想起了她的姑母王夫人。
贾赦淡淡道:“除非老太太和我都死了,琏儿袭了爵,否则他们两口子是不会搬走的。”
说到这里,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当然了,若是琏儿出了什么意外,珠儿和宝玉也都是荣国府正经嫡孙。”
所以你也别想着你姑母和你会是一条心了。
贾赦当然知道,就算贾琏没了,爵位也轮不到贾珠。
但王熙凤不知道呀,拿这些忽悠她足够了。
如今他们大房最要紧的,不是争夺府里的权利,而是上下一心。
王熙凤神色数次变换,虽然没说什么,但贾赦知道,她已经不可能和王夫人同心了。
到了最后,贾赦才说:“你是琏儿明媒正娶的妻子,他娘死得早,从今往后,我便把他交给你了。
这小子是个天生的色坯子,稍微有个平头正脸的,他就走不动道。
今天我就把话放在这儿,他既然娶了妻,就得好好跟你过日子。若是敢乱来,你就回了我,我亲自打断他的腿。”
王熙凤眼睛一亮。
——这个公爹,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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