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有些失礼,总不能真耽误别人的正事。
“江公子,我们母子能找到你门前,还要多亏了这两位女侠。她们两个,也都是你的旧相识呢。”
江停云早已看见了探春二人,只是此时才有空招呼,笑道:“你们两个,可真是稀客。”
他看了一眼跟在两人身后的商队,再联想最近京城的乱象,立刻就明白了两人的目的。
“天色也不早了,要叙旧也不急于一时,趁着城门还没关,我让人领你们到城外的庄子上吧。你们两个来了,不管怎么说,也得去给我母亲请安。”
至于他,明日还得进宫哭灵,今晚还是留在城里的好。
见他如此体贴,真娘和探春都心下感激,连连道歉之后,才跟着江停云派出的小厮出了城。
那小厮身上带着江停云的名帖,他又是天子近臣,城里那些巡逻的,也不会吃饱撑的开罪他。
庄兰月趁机道:“江公子,我们母子是来投奔你的,就不和他们一道了。”
江停云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如此,你便跟我留在城里吧。”
正好庄留白这孩子,和他也有几分缘分,留下他们母子也好探究一番。
进了家门之后,江停云就吩咐人去烧水做饭,等他们母子好好洗漱一番之后,江停云已在饭厅等着了。
“我刚从宫里出来,吃饭晚,你们也跟着一起吃点儿吧。”
庄留白没有动,只是抬头看向母亲。
庄兰月淡定自若地道了声谢,便领着儿子一同入座。
他们江家也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他们在饭桌上相互交流了自己近些年的境况。
对于自己颠沛流离的困苦,庄兰月并不避讳,却也没有故意卖惨的意思。
看得出来,比起从前的纸醉金迷,她更愿意过这种生活。
那么,如今她拉下脸来找江亭云,就只可能是为了这个叫留白的孩子。
而庄兰月也没卖关子,直言道:“这孩子很聪明,我脑子里还记得的那点东西,都已经被他给掏干净了。
对我来说,你是这世上知识面最广最全的人。出于为人母的心思,我想尽我所能,给留白最好的教育。”
她诚恳地说:“我知道,这个要求可能有些强人所难,我也只是带他来碰碰运气。
如果你没空教导他,我会带他走的。”
江停云恍然:原来,我和这孩子的缘分是师徒之缘呀。
他沉吟了片刻,没有直接答应却也没有拒绝,而是现出了一道数学题来考校。
这是一道一百以内的加减混合运算,算是小学数学的基础。
而庄留白只用了几息时间,就心算出了答案。
江停云点了点头,说了句“对”,就又出了一道更难的。
但庄留白仍是不假思索,很快就报出了正确答案。
两人一个问一个答,题目越来越难,直到开方的时候,庄留白才卡住了,脸上露出了几分羞愧之色。
庄兰月忙道:“开方我自己都忘得差不多了,怕教错了误了他,根本没教过。”
江停云笑着给庄留白夹了一块红烧肉,赞道:“你已经学得很好了,没学过的不会很正常,不必因此羞愧。”
庄留白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那您愿意收下我吗?”
如果说拜入江停云门下,一开始只是因为母亲的期望,但随着江停云轻松写意地判断他答案的对错,已经让这个早熟的孩子意识到,眼前这个人,绝对不负他母亲的赞誉,是这世上最好的老师。
江停云被他逗笑了,“我当然愿意了,不然我考你做什么?”
“太好了!”
庄留白站起来就要跪拜,江停云赶紧拦住,“行了,行了,你可别跪了,我这里没这规矩,你在心里尊敬我就行了。”
就像他,虽然碍于规则没少跪拜当今圣人,但心里却对这位陛下十分的不以为然。
不是真心尊敬,跪了又有什么意思?
若是诚心正义,又何必拘泥于形式?
自此之后,他们母子便留在了江停云身边。
等老圣人丧仪结束,他和林如海便纷纷递了辞呈。
和所有日渐昏庸的君王一样,圣人身边也不缺少投机分子,江停云和林如海贿赂了其中一个,这次请辞非常顺利。
离京之后,林如海一家子回了苏州老家,江停云一家子也回了江家村。
庄兰月母子自然也跟着一起。
拜师的时候,庄兰月说的话一点都不夸张,庄留白的确是个天资极高的孩子。
更难得的是,他不但书本上的东西学得快,还不是死读书,能够学以致用。
虽然江停云主要教的是数理化,但庄留白更喜欢的,却是史书和兵书。
对此,江停云虽然有点遗憾,但也并不强求。
好在他这些年从翰林院抄回来不少藏书,足够庄留白读了。
一开始,他只是读到不懂的地方,才会请教江停云。
可是慢慢的他就发现,自己的老师对于历史事件,总有不一样的见解,每每发人深省。
于是,他就更喜欢请教江停云了。
可以说,江停云结合了当代与后世的思想,正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他。
这种影响,别人看不出来,但庄兰月对属于后世的东西,却十分敏感。
对此,她是持支持态度的。
因为她穿越之后的日子,实在是太苦了,所以前世的生活在她心目中,就一次又一次的被美化。
她之所以带着儿子来找江停云,就是不想自己的儿子,变成和这个时代的男人一样自大愚昧,将女人视为附庸甚至是货物筹码。
可以说,江停云对庄留白的影响,正是她这个做母亲的想要的。
突然有一天,庄留白对母亲说:“娘,我已经长大了,你不用再时时刻刻围着我转。
你的才能,比世间大多数人都要好,为什么不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