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看见是他们两个,那青衣脸上挤出的笑容立刻就消散了,哭丧着脸道:“贾将军,江大人,您二位可来了,快进去看看我家老爷吧!”
却原来这张府他们俩也是常来的,这门房认识他们,知晓他们都是自家老爷的至交好友,也不拿对外人那套虚情假意了。
两人对视一眼,神色越发凝重。
江停云道:“张顺,还请你进去通报一声。”
此时张学士卧病在床,恐怕榻前会有女眷,他二人自然不好直接进去。
“诶,二位先进来喝茶,小的这就去通报。”
等二人进了内院,丫鬟婆子都避了出去,近身伺候的只有小厮,张学士的夫人钟氏迎了出来。
钟夫人和张学士同岁,今年都五十二了,男女大防也管不到她身上,自然用不着避讳。
双方互见了礼,江停云左右看了看,见他们老两口的独子张渊竟然不在,心下便有些疑惑。
贾赦更是大大咧咧的,直接就问了出来,“渊儿怎么不在?”
钟夫人面色微变,还未开口解释,躺在榻上的张学士便怒道:“别提那个孽障。他不把我气死,就算是我的福气了!”
贾赦愕然,“这又是怎么话说的?渊儿是多孝顺的一个孩子,出门吃个味正的糕点,都时刻想着给你带一份回来。
这么好的孩子,我都恨不得抢回去自己养着,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想想自己的儿子贾琏,再想想人家张渊,贾赦是满心的羡慕妒忌恨。
——这可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往日里张学士也最得意这个儿子,此时却是一副“恨不得没这孽障”的架势,冷笑道:“这逆子能把我给气死,你以为你就能顶得住?”
挨了两回喷,贾赦总算是反应了过来,“张大人,张兄,莫不是渊儿那孩子做了什么糊涂事,让你看不过眼了?”
“呵,糊涂事?”张学士上半身的力道一松,整个人平躺在床上,露出一副不想多说的神色,“他哪是做的什么糊涂事?人家上赶着要做个明白鬼呢。”
这老爷子,明显是气得不轻呀。
江停云打开天眼,四下打量一番,就发现这屋子里残留的阴气,竟是比院子里更浓郁一倍。
是的,残留。
很显然,这股阴气的源头不在院子里,也不在这屋子里,却还在这座宅子里。
眼见张学士闭着眼睛不想说话,钟夫人捏着手帕直抹眼泪,贾赦是左看看右看看,有话憋在心里,却不知道该怎么问出来。
江停云只得自己开口,“方才我与大舅舅刚下马车,我身上藏着的一张灵符就自动烧毁了。
学生冒昧问一句,家里可是出了什么不同寻常之事?”
听见这话,正抹眼泪的钟夫人立刻就来了精神,她上前两步,脸上是惊喜,眼底是希冀,“云哥儿,你会捉鬼?”
江停云心说:会,怎么就不会呢,我这辈子就是干这个起家的。虽然一开始总是倒贴钱,但功德却赚了不少。
不过,这些都不能叫你知道。
江停云摇了摇头,“学生只会读书,哪会捉鬼呢?”
钟夫人脸上的神情瞬间僵住,下一刻,便再一次掩面啜泣了起来。
“我苦命的渊儿呀,这种事情,怎么就偏叫你给遇上?”
江停云忙道:“老夫人莫急,学生虽然不会捉鬼,却认识一位高人。
那高人乃是泰山府君的门人,捉鬼降妖若探囊取物。”
“此言当真?”闭眼摆烂的张学士猛然坐了起来,却因起得太猛头晕目眩,捂着额头“哎哟”了起来。
钟夫人急忙赶过去扶住了他,嘴里忍不住骂道:“你个老东西,先前不是还恨不得渊儿去死吗,这会儿又着什么急?”
别看张学士敢把贾赦喷个狗血淋头,对上自己的老妻,却总忍不住气短。
“哎呀太太呀,那逆子干的叫什么事儿,我能不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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