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系统说:“外面越来越乱了。”
“你不说我也看得出来,宫里同样没好到哪去。”樊珈捏着梨子紧张兮兮,“你说我会不会有危险啊?”
宠妃系统:“……宿主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除非有人屠宫,否则宿主应该是能保住性命的。”
这话说的樊珈一点不爱听,她哼了一声,决心再多叮嘱叮嘱尚食局的宫人,非必要不开口,千万把自己的嘴给管住了!
原本民间便有妖物横生的谣言,宫中人人自危,惟独皇帝不以为然,在他看来这不过是后宫争宠的小把戏,因此派人查了查,没查出源头,谣言便渐渐消失,之后他就没放在心上。
直到六皇子死了,这谣言居然卷土重来,且愈演愈烈,较之前面一次那是更上一层楼,走街串巷都能听见。
“朝纲不振,黎民难兴。假龙真虺,天道不容”,孩童们四处传唱着他们也不懂是什么意思的歌谣,歌谣传进皇帝耳朵时,他才明白,先前那妖物横生的谣言,哪里是后宫女人的争风吃醋,分明是针对的他!
而他太不当回事,派人粗浅一查便不再放在心上,如今再想追查到底,为时已晚。
虺是蛇,这歌谣的意思便是说,当今皇帝并非真龙天子,而是冒名顶替的蛇,只要他在位一天,朝纲便不能兴振,百姓也不会有好日子过,而假龙承受不住福气,亦不被神明庇佑,所以他的儿子才一个接一个的死。
人祸不止,天灾不断。
像是为了证明这首歌谣的真伪,春去夏至,东南河坝垮塌,无数良田被水淹没,百姓死伤无数,流民四起,许多州府都有人揭竿起义,谁叫这龙椅上坐着的是条假龙?大右诸多灾难皆因其德不配位,当有能者居之!
胡大将军疲于奔命,说来也是奇怪,这些造反的地方都相隔千里,刚平定极北之地的弁州,大右最南面的华州便起了叛乱,等华州叛乱平定,隔着天堑的碧州也有人反了!
他手下的大军再如何骁勇善战,也吃不住这样昼夜奔波,此后两年间,胡大将军几乎跑遍了大右每个地方,将士们身心俱疲遍体鳞伤,朝廷军饷又因路途遥远无法及时送配,因此胡大将军每到一州,便会令当地刺史负责军需提供。
只是这襄州未免太穷了些,瞧瞧这送来的粮饷,比喂马的没好多少。
襄州刺史姓卫,瘦长条哥个头配上一颗锃光瓦亮的脑袋,如此模样着实不雅,胡大将军想,怪不得陛下不愿重用此人,朝中脱发者不在少数,可旁人都知道悄悄做顶发包戴上,这位卫刺史可倒好,竟光着一颗无毛的脑袋,真是难登大雅之堂。
胡大将军忧心粮饷,没心思与卫刺史攀扯,谁知他刚将话题转到粮饷上,卫刺史嗷的一声,抱住他的腿便嚎啕大哭,边哭边诉苦,主要是哭穷,哭皇帝是个负心汉对他不管不问,哭襄州穷山恶水没钱没粮……总之中心思想就一个,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他身边还有位上了年纪的婆子,卫刺史哭得黄瓜带雨,那婆子也蹲下来陪他一起哭,胡大将军看着就觉得真可怜,瞧这位卫刺史,身边连个年轻点的幕僚都没有,竟让个老婆子随行伺候,唉。
按照朝廷律例,途径州府时,将领不可率军入城,而卫刺史为了表明对胡大将军的尊重,自己屁颠颠主动出城前来大营问候,襄州的穷早已深入人心,否则这要真是个好地方,还能轮得着卫刺史?
“不过大将军请放心,咱们襄州虽说没有足够的粮饷,但让将士们吃顿饱饭却是够的!下官这次来,便差人带了肉跟菜,还请胡大将军做主,犒赏三军!”
卫刺史很会说话,胡大将军不忍推辞,待出营帐一看,忍不住摇头叹息,这带来的都是些什么菜哦……肉还好,新鲜的有猪有鸡,还有半车熏肉,可后头那两车,上面堆的却是一坨一坨黑漆麻乌丑了吧唧从未见过的东西。
有点像萝卜,但比萝卜黑,表面坑洼不平,大小也不均匀,甚至还沾了些不知从哪儿来的泥巴,胡大将军就觉得吧,这玩意儿卫刺史是从哪儿淘来的?将士们平日里虽也吃粗米糙面,却不会随便什么都往嘴里送,卫刺史送来的这东西能吃么?
虽说卫刺史要以他之名犒赏三军,可胡大将军不愿将士们吃了这样的食物埋怨自己,于是在派人宣布时,便将功劳给了卫刺史。
负责送菜的车夫也负责做饭,胡大将军怕他们人手不够,便让军中伙头兵跟着打下手,那边热火朝天支起了大锅,可仅过了半个多时辰,伙头营那边便闹开了,几个伍长推推搡搡进了大将军的营帐,胡大将军一看,他们都臭着一张脸,似是遇到了什么坏事,便问:“发生了何事?”
他的副将在边上皱着眉:“军中不许无故喧哗,今日你们若不说出个好歹,便自行下去领罚!”
其中一个中等个头的伍长没憋住,满脸写着晦气:“大将军!您不知道,那几个车夫,他、他们是女人!咱们军营里怎么能进来女人?这仗还没打,风水就要被她们败坏光了!”
卫刺史听了,肩膀轻轻一抖,他身侧的老婆子笑吟吟没说话,胡大将军则皱眉道:“什么?那几个车夫是女人?”
他完全没注意到这回事,主要是卫刺史带来的这批人,个头比他的兵还高,穿得也不是女子衣裙,谁能看得出是女人?
“卫刺史,你这是何意?”
要是可以,卫刺史愿意跟胡大将军把酒言欢,因为他也觉得让女人进军营不吉利,可惜现在哪里有他说话的份,所以只能干笑:“大将军何出此言呐?女人难道就不是咱们大右的子民了?要是没有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