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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啦。”
相比较樊珈的震惊, 尤尚食语气淡定得多,活似在聊一道菜该如何做,可见九皇子殒命一事她早已知晓, 樊珈不理解了, 她跟尤尚食不说是形影不离,也是从早到晚天天碰面,为什么这些宫廷秘辛她就不知道?
“那……”
尤尚食道:“子母羹的事你不必操心,这道菜究竟用什么材料来做根本不重要。”
今年十一殿下的生辰与往年有所不同, 名为生辰, 意在选妃,以胡娴妃的跋扈作风势必要掺一脚,这道子母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表面上看是十一皇子为曹妃准备的,实际上却是要借这菜名刺激胡娴妃。
到这里,樊珈不需要再问也明白十一皇子这么做的原因——九皇子死了,胡娴妃就像是失去幼崽的母兽,既然她已经濒临疯狂边缘,他不介意再推她一把,彻底将其击溃。
“所以他才假惺惺地提起无名,根本就是想把当年的事重新翻出来,好把胡娴妃扳倒。”
后世赞美神宗皇帝是至圣至明的圣帝明王,用无数的溢美之词为他加上千古一帝的滤镜,致力将他的形象美化到毫无瑕疵,但樊珈越是了解他,越是认识到他的卑劣与冷酷。
她很讨厌他。
即便他劣迹斑斑工于心计, 可他是皇帝, 就能受到无数追捧, 樊珈以前很爱看小说,曾经火遍大江南北的穿越小说常常将这些明君设为男主角,让穿越过去的女主角与他们展开一场旷世奇恋,这些男皇帝并不仅仅被后世的男人们赞扬着,也被后世的女人们深深地爱着。
甚至于是平庸的男皇帝、无能的男皇帝、昏庸的男皇帝——他们或多或少也都有着属于自己的粉丝团。樊珈忍不住去想,如果无名真的能够成为古往今来第一位女皇帝,那么等到数百年后,她也会被后世的男人们赞美,也会被后世的女人们热爱吗?
人们是更关心她的能力,还是更关心她的私生活?比起她掌控人心的本事,她的容貌是不是更令人好奇?
登基前她跟过哪几个男人?为帝后身边有多少面首?她一定非常狠毒非常淫|秽,否则不可能登上帝位。
在原本的历史轨迹中,身为神宗皇帝“白月光”的她又是怎么死去的呢?
“放心吧。”
许是发现樊珈表情沉重,尤尚食用手拍拍她的脑袋瓜,“不管他打什么主意,都没可能成真。”
“那您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樊珈总感觉两位尚食有很重要的事一直瞒着自己,从很久以前她就这么想了,可每次都会被尚食女官们四两拨千斤糊弄过去,樊珈发誓再也不让她们敷衍自己了!
尤尚食想了想,觉得告诉樊珈也无妨,她现在不是刚入宫的小宫女,樊尚食早晚有一日要独当一面,于是答道:“这宫里谁还没几个眼线了?你平时什么都敢跟我说,有没有想过我是谁的人?”
樊珈吓了一跳:“您是谁的人?”
尤尚食重复道:“是啊,我是谁的人,你不妨猜猜看。”
樊珈心里其实有答案,但她不确定,因为她真的想不通对方是怎么做到的,尤尚食手头不说有多大权力,那也是正儿八经的六品女官,她要什么没有?凭什么要铤而走险去跟一个几乎没有希望翻身的人?
尤尚食很了解樊珈:“看样子你已经有答案了。”
樊珈一双眼睛睁的圆溜溜,莫名有几分傻气,尤尚食道:“你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不用去想,去做你想做的便是,其它的交给适合去做的人。”
好一会后,樊珈小声问:“会不会有危险?”
尤尚食摇头:“能有什么危险?还能比在宫中举步维艰,不知什么时候就要被主子们罚跪挨打危险?”
说着,她轻声又道:“深宫之中,我们能做的,无非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秋叶,你知道这个世界有多大吗?”
这个樊珈还真知道,她拍探店视频是天南海北的跑,见过雪原,登过高山,边疆围着火炉吃烤肉,海边戴着草帽喝椰汁——她太知道世界有多大,自由又是多么美妙了。
人的一生只有一次,谁想永远被困在这厚厚的宫墙之内,从生到死,都做一只井底蛙?
“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们一起出宫,听说草原上的羊肉很好吃,还有马奶酒跟青稞茶,好想去尝尝哦。”樊珈捧着脸故意活跃气氛,“南边有些地方盛产水果跟菌子,真想都去走上一遭。”
尤尚食难得露出点笑容:“希望会有这么一天。”
反正已经很晚了,樊珈干脆不走了,赖在尤尚食床上非要跟人家一起睡,尤尚食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只好默许她留宿,半夜樊珈又是打呼噜又是在被窝里放屁,尤尚食怎么弄她都不醒,气得她暗暗发誓从此以后樊珈再也别想跟她睡。
樊珈心宽体胖,第二天早上醒来神清气爽气色红润,与之相对的尤尚食便黑着一张脸,但由于她平时也是这种表情,所以樊珈很大条的没有察觉。
那盆有毒的狗肉被樊珈弃之不用,她按照十一殿下给的做法,用库房那边刚送来的新鲜兔肉做了一盘子母羹,虽说人类吃肉很正常,可这种特意将母兽与幼兽同时烹饪的菜,樊珈觉得大可不必。
前头寿宴如火如荼的召开,这边樊珈在尚食局忙得脚不沾地,同时心里有点忐忑,不知道子母羹送上去后是个什么情况,本次寿宴食单由她负责,尤尚食便要去寿宴那边盯着,免得宫人们出什么岔子,再惹曹妃娘娘不高兴。
十一殿下的人亲自来取子母羹,樊珈一边给蛋糕裱花一边心不在焉,不知道寿宴怎么样了,尤其是那道子母羹,虽说她换了肉,送上去的子母羹没有毒,但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