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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的雷电大风停了, 大厅内的七名玩家却是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胆子最小的5号手里刚捡了根生锈的钢管想掂量掂量能不能拿来做武器,看到那六个明晃晃又血红的大字后, 手一松,钢管当啷滚落在地。
他拔腿就往门口冲,外面确实很危险,可留在这鬼地方更危险!
谁知还没跑到门边, 那两扇被打开的玻璃门便闭合在了一起, 5号用拳头捶用脚踹通通没用,他冷汗涔涔:“也许我们不该进来。”
2号跟3号捡起了地上散落的文件纸张,上面字迹斑驳, 瞧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这一抬头, 2号喃喃道:“……是我的错觉吗,这几个字颜色是不是有点太红了?”
乌漆嘛黑,只有一点点或绿或红光线的大厅, “太平山火葬場”六个大字鲜亮无比,明明玻璃门已经闭上,不知哪儿来一阵穿堂风,声如鬼哭, 胆子小的人怕是心脏病都要犯起来。
在恐怖世界待得再久, 只要没有泯灭人性,正常人都会感到恐惧, 这种过一天算一天,脑袋上总有把刀悬着的日子, 过得太累了, 玩家们不记得自己已经多久没有睡个好觉, 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迎来尽头。
前台同样一片狼藉,地上跟墙上都有不规则的喷溅型血迹,血掌印随处可见,通往二楼的楼梯上一条足有五十厘米宽的血迹从最下面一直蔓延到最顶上一层台阶,看起来就像是曾经某个人逃到了一楼,却又被无情地抓了回去。
最古怪得是直到现在都没有鬼怪出现,这难得的平静并未让玩家们放松,反倒让他们的精神更加紧绷,唯一的例外就是雨。
鬼怪老师们的本体所带来的恐怖,比这家火葬場更甚,成功毕业的她不会被恐惧所控制,恐惧滋生一切,她决不会因此丧失理智。
散落一地的文件资料派不上任何用场,四周毫无线索的情况下,雨认为还是要先摸清楚这栋建筑的构造,因为就目前的情况来看,那两扇玻璃门已经出不去了,5号玩家用锤子都没能砸开,显然,这是个只进不出的副本。
她的提议遭到了男玩家们的一致反对。
也不知是真的认为这么做太过鲁莽不妥,还是单纯地不愿意听女人发号施令,8号玩家摇头:“要去你去,我反正不去,这鬼地方,不知道有什么鬼怪,大厅这里足够空旷,地方也大,还是原地待着比较安全。”
“对,以静制动,总好过上门送人头。”6号瞥了雨一眼,“我劝你别作死,谁都没有主角光环,这里是真实存在的恐怖世界,稍有不注意,真的会死人。”
5号胆子最小,不离开大厅才好呢,他可没胆子一间一间查看,7号则战战兢兢道:“我、我家里有老人去世,我去过殡仪馆,可殡仪馆不是这样的啊……这里真的很危险,还是冷静一点吧。”
8号说:“这又不是我们生活的普通世界,肯定不会跟真实存在的建筑一模一样。”
2号跟3号听了男玩家们反对的话,其中3号面露犹豫,2号则说:“我跟你一起。”
雨有点惊讶,她告诉2号:“你别看我说的这样,其实我没什么把握的,我就是不喜欢坐以待毙。”
“巧了不是?”2号露出个笑容,“我也一样,干坐着等死不是我的作风,不把周围情况摸清楚,我连打盹都会感到不安。”
略有犹豫的3号见1号2号如此,也颤抖着声音举起手:“那、那加我一个吧。”
这看在四位男玩家眼里,面子不大挂得住,三个女人胆子都这么大,他们男人却只原地待着……而且这三人万一找到什么线索,肯定不会告诉不参与的他们。
想到这里,8号沉稳开口:“那这样吧,你们三个女人单独分散也不安全,我们跟你们一起,两两分组也好有个照应。”
谁知雨讶然不已:“这就不用了吧,咱们几个人里有组队的吗?如果都是独立玩家,你们放心把自己的背后交给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吗?”
说句不好听的,有时同副本的玩家比副本中的鬼怪还可怕。
眼见三个女人开始散开,8号脸色不是很好看,他所经的每个副本,都扮演着领袖的角色,身手过人理智冷静,同副本的玩家也大多信服,像从那片绿色植被中穿过就是他的主意,之后也是他第一个提出走过吊桥,男玩家们隐隐以他马首是瞻,可这三个女人却不听他的。
等她们在副本里遇到鬼怪,到时再来后悔没听他的话可就晚了。
2号跟3号本来打算各自分开,雨建议她们俩一起,这样会安全一点。
2号问:“那你呢?”
雨摇摇头:“我没事,我不怕。”
她说的是真的,从严苛校园副本出来后,她感觉自己好像失去了“恐惧”这种情绪……这么说好像不太恰当,因为当她想起鬼怪老师的幻境时,仍然会感到后背发毛,心跳加速,但在这个副本,理智却占据上风。
很多时候人们都懂得,要勤奋努力,要刻苦专心,要全神贯注,要理智思考,但懂得是一回事,做不做得到是另一回事。从前雨道理都明白却很难自控,而现在,她的大脑变得无比清晰,非常清楚自己应该做什么。
因为没有恐惧,所以再阴森可怖的环境也无法击溃她的意志。
2号想了想,从背包取出一把刀递了过来:“这个给你。”
正是先前刚进入副本时,她拿来砍植被的那把,雨当时还羡慕了一下,心想这么好的刀自己怎么就没碰上,“给了我,那你怎么办?”
“没关系,我还有其它武器,你一个人肯定比我们俩更危险,还是拿着吧。”
3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