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没办法甘于平淡朴素生活的。
“娘,赵颀名下那些给温冷香管理的产业如今可还在?”
“得知你大伯母竟然看上了温冷香的女儿后,我就派人去查了,”王婉缓声道,“田庄和铺子倒是没有被变卖掉。唉,那是赵颀名下的,而颀哥儿如今才一十三岁,还有曹家这层关系在,便是温冷香有意找人偷偷卖掉,也没有中人敢接她的生意。”
“那就好,”裴湘点了点头,随后说道,“这几年,阿颀每日一大早就来环溪草庐这边照顾外太翁和刻苦读书,天黑后才去附近租住的农舍里休息,几乎都不怎么进城的。他应该是不太了解温冷香那边的事情的。一会儿,我会把温冷香欲送憨园做妾这件事告知给他的。”
闻言,王婉起身款步走到裴湘身边,轻轻拍了拍女儿的肩膀,柔声叮嘱道:
“湘儿,把来龙去脉告之赵颀便可,你不要过多干预他的选择。他若是选择不插手,也算是情有可原。你想想,他才十三岁,况且之前和憨园这个姐姐并没有相处过几天。再者,憨园父母尚在,赵颀其实是不好插手她的婚事的。不过……他若是选择插手,不管结果如何,你以后便可多信任他五分,那是个心底柔软的好孩子。”
裴湘自然有自己的一套交友准则和待人尺度,不过每当王婉或者沈启堂认真传授她一些为人处世的经验时,她都会耐心听取。
此时见母亲一脸关切地望着自己,裴湘便眉眼弯弯地应了一声,脸上全是赞同之色,坚决不给本就忙碌的母亲增加任何烦恼担忧。
而她这副乖巧懂事模样落入王婉眼中后,顿时让当娘亲的心中感到柔软温暖不已。她忍不住轻轻点了点女儿的秀气小巧鼻尖,眼角眉梢萦绕的全是满足欣慰笑意。
之后,王婉又在裴湘的房间里休息小憩了半个时辰左右,才坐着马车离开了。她离开后,裴湘便将今日听来之事写在了纸上,然后又亲手交给了正在给虚舟先生熬药的赵颀。
至于赵颀之后是否选择过问同母姐妹之事,裴湘未提一字,甚至不等赵颀读完纸上的字迹,她就转身离开了。
次日清晨,赵颀破天荒地没有出现在环溪草庐。而裴湘在听过老仆的回禀后,忍不住望着赵颀时常读书的位置轻轻叹了口气。她的这个朋友呀,从来都是最心软的。
再次不由自主地回忆了一遍赵颀的坎坷身世后,心生感慨的裴湘忍不住提起笔来给远在京城的小伙伴写了一封全是家常琐事的长信。
她没有在信中提及赵颀家的糟心事,倒是把沈家最近发生的大事小情都生动细致地描述了一遍。其中自然提及了沈复陈芸这对夫妻多年来的相处方式,并表达了一番自己不甚赞同的态度。
这也是她第一次在胤禟面前极其明确地提出了自己对未来伴侣的基本要求,就是无论身心都要是忠诚的,否则绝对不会有走进她内心的机会。
裴湘的这封信函被送到胤禟手中时,这位今年已经十四岁的皇子刚刚再一次拒绝了宜妃派人送来的教导他床笫之欢的宫女。
他一边翻阅着小伙伴的来信,一边庆幸于自己的先见之明。
其实,从九皇子自小接受的教育来说,那些伺候男人的婢女侍妾之流——哪怕将来有幸孕育子嗣,那也是绝对不能和明媒正娶的妻子相提并论的。所以,作为女主人的妻子实在没必要计较这些小事。她们看重的,该是地位尊荣,该是荣耀传承……
但胤禟早早就意识到,要想彻底成为小青梅心中最特殊最重视的男人,就绝对不能犯这种男人们都会犯的错误。
“不行,额涅最近盯我盯得太紧了,再这么下去,她都要以为我身体出毛病了。”
胤禟想到宜妃那欲言又止的担忧表情,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当即就下定了决心。
“我得出去避避风头。嗯,最好这一年半载的都别在额涅眼皮子底下转悠。”
打定主意的胤禟翻出一本早就准备好的分红账册,往怀中一塞朝着乾清宫匆匆而去。
他打算用今年的一半盈利“贿赂”一下最近越来越小气的汗阿玛,给自己争取一个去苏州办差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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