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 阿爹!可不得了了,今日——出大事了!刚才我在运动场外——我听人说——有人刺杀六姐!”
“啊?!”
别说阿爹了,满街小贩、游人、百姓的动作, 全都暂停在了当地, 便连呼吸都是屏住了一般,扭过脸望向了来报信的小女孩儿, “你说什么——她说什么来着?”
“刺杀六姐?!”
“别急——人没事!”
要不是这句话, 只怕当即一条街就要乱得不可收拾了!便是这小小的喘气停顿,已是叫不少人双目赤红,刹那间便惊慌愤怒得要发了狂了!还好, 小女孩立刻便解开了众人的担忧:六姐当然没事了——傻了吧唧的, 怎会担心六姐?!那可是——
这话, 在买地是没有人敢明确当众说出来的, 因为都知道六姐并不喜欢, 但这又是买地的百姓心照不宣的共识——
六姐,那可是在世真神啊!怎会因为一次小小的行刺而折戟沉沙呢?这刺客简直就是不自量力,徒增笑耳!
“真是的,你这小孩!说话怎么结结巴巴的!”
众人原本的惊慌, 此时便立刻化作了释然的笑意,还有人笑骂着埋怨了几句——不过, 紧张的气氛还是在的, 小贩们也没有停止关煤炉的动作——尤其是开油锅的, 可得小心, 这会儿是不能专心炸东西了,油温必须得降下来, 不然一会要听得太入神, 油锅溅出去可就坏了。
“快说说, 是谁这么大胆行刺六姐的,怎么行刺的?六姐又如何处置的他?”
也有人已经迫不及待地催促了起来,所有的食物这会儿都没有人入口了,人们端着溅出不少的饮子,擎着逐渐融化流汤的糖葫芦,都急切地看着这个小小的信使——她本来也就是个报童,运动大会期间,一直在体育场和父亲这里来回奔走,传递比分消息,挣着这片商户凑钱给的跑腿费。
“是从看台上跳下来!我也看到了!”
只是小女孩当时不理解这画面是什么意思,因为从相当的距离外看过去,只看到有人大叫了一声——隔得比较远,又经过通道,声音有些听不清了,然后便是一个人影飞落,看起来其实很想是有人被挤掉了下来,落向下头正往外走的一群人,而底下的行人的速度也很快,小女孩就觉得眼前一花,通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突然就竖起来了,她仔细一看,是一根高高的杆子——然后,最奇怪的是,那个掉下来的人就不见了,而体育场内忽然间就沸腾了起来,所有人都在尖叫,大喇叭也从播报成绩,变成了立刻要求大家都在原地坐好,双手抱头,接受兵丁的管理。
“什么高高的杆子?那个人去哪里了?”
听到这里,众人不免诧异,想象着小女孩尽力描述的画面,不免有摸不着头脑之感,尤其是后续更是离谱——按小女孩的说法,那根杆子在她眼一花的时候忽然间又不见了!然后她闻到了一股很强烈的气味,说不出是什么味道——
“臭臭的,很刺激!但我踮起脚去看,什么也没有看到——然后很快,看台上就有人和我们对话,说刚才是六姐被刺杀了!那个人大叫一声,叫的就是六姐的名字!然后他就挥着刀跳下去了!”
这下,一开始的画面有了解释,这还是人能办到的事情,从高处向低处袭击,肯定是有优势的,如果有弓箭的话,人还不用过去呢,但是,在篮子的夹层里藏一把刀,这个肯定比藏弓箭要简单——至于□□,那东西也不小,有些见多识广的顾客立刻就普及了——□□的使用很麻烦,上弦避不了人,在这个大家都穿着轻便挽着袖子的季节,人挤人的体育场里,根本不存在暗箭伤人的可能。
但接下来的画面,即便有了解说也是很难想象的,那就是,根据那人的说法,六姐在发现对方的企图之后,便立刻使了仙术身法,挪移到了高空——或者说是挪移到了和看台最高处都等高的地方,并且在脚下唤出了一根长柱子法器,作为自己的承托,而那个刺客呢?第一个解说的人是没有看明白的——在看台边上坐着的人给了答案。
“被法器压死了!”
那个人说,“头破血流!全压到地里去了!只剩下一点头发在外面,还有很多很多的血!”
啊???????
啊??????????
虽然云县的居民都知道,六姐是有神通的,为人熟知的就有袖里乾坤术,数年前轰动一时的岛船,明确就是她放出来又收回去的。但是为何选择长柱子作为自己的宝座,又如何用它去镇压了刺客,这依然是让人费解的事情。
而且一个好好的人,是如何被压到地里去的——这故事听起来像是那种乡野神仙传说,古灵精怪的那种,反正怎么听怎么不像是六姐提倡的科学,或者说至少不是现在的学校能解释的科学。一时间,大街的气氛显得有些古怪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要说赞颂六姐神威吧,这话是不能轻易说的,可彼此又有一份见证了六姐神迹的窃喜!
“不知道拍下来了没有!”
“今晚的仙画可会播报此事?”
“什么?六姐遇刺?人没事吧?”
在核心听众已经咂摸全部事件的时候,不断还有新的听众加入,一次次地重复着惊讶-担忧的过程,几乎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六姐遇刺后大展神威的消息,已经长着翅膀,在云县内外传遍了,当然,后续关于六姐的应对也越来越离谱,从‘一根杆子压死了刺客’,变成了‘六姐一挥手,短袖的袖口便钻出了千万神兵,当即把刺客打杀’——这样听起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