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逐渐地也养出了热助人的习惯。
“周家妹子!”
她走了两个街口,便到了托儿所门口,这也是新搭建起来的两层建筑,院子里有高高的围栏,已经聚起了不少来接人的家长,正在逐个的核实身份——买活军治下倒是没有人贩子,但也有严格的制度,买活军的规矩还真是满多的,不会写自己的字,连来接人的资格没有,托儿所的孩子留有家长的签,若签核对不上,是不能接走的。哪怕是街坊也不通融,为临城县的人口迁移相当频繁,还有很多外来户,彼此的人头不熟悉,没有可讲。
目前来说,于寄孩子一天要五钱,那么只要家庭里零到五岁的孩子有四个,放在家里老祖母,或是一个主『妇』看管便是划算的。或者将孩子寄放在亲戚、邻里家,一天给个四钱,一样也管一顿饭,比送到托儿所更放,很多人家也愿意腾出一个人口在家,至少能做些家务活,不至于一家人回来,锅也冷的,灶也冷的,没个家里的样子。
虽说所有的人口按理要听从买活军的安排出去做活,但这样的话显然不可能百分百地落于实际,目前来说,买活军采取的是灵活的政策——若是家里有个人不能出来做活,那么便要一天扣五钱,按他说,这是买活军从做活的人身上得的利,如此一来,譬如家里人口多的,几个人,每个人匀一匀这五钱便不算什么,而家中只有一两个人口的,或者经济不好的,便还是要去买活军那里领活做。
而铺子的商户也发觉生意不像是以前那样容易做了,他聘的伙计,除了给支之外,也还要往上交占了人口的钱,这笔钱是划算在好处费里的,是以他在扩张人手时也要谨慎的计算成本。
不过,即便如此,民间托儿所也还是得很火热,被送到官方托儿所里的孩子并不是非常多,一间托儿所约四人左右,按年纪分了班级,约有四个老师,还有两三个勤杂工,一个看门的。此时正看护着孩子往外走,还有些孩子是被抱着走出来的。再加上排队等候接人的家长,院子里『乱』哄哄的,庄嫂子买完菜,张望了一会才瞧见周小娘子,她牵着儿子,抱着女儿,正吃力地往外走。
“雷姐!买菜呢?”
庄嫂子在纺织厂是雷姐——纺织厂是要求她以自己的姓互相称呼的,她两个人吃力地会合到了一起,两个孩子跳着叫了‘雷姨姨’,他很喜欢雷姨姨,为雷姨姨时常带来好吃的。
“嗯,来买晚菜,宝,你瞧姨姨给你带了什么?走,上你家吃去!”
在周小娘子的客气声中,雷姐不分说的将她带回了她的租房,顺带着和房东打了招呼——她时常过来坐坐探望,表示周小娘子在本地也是有朋友有靠山的,同样是本地人,房东也知道庄家是香烛铺子的东家,便不会太欺压周小娘子这个寡『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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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套房子的地理位置还算是优越的,距离托儿所不远,也很适合寡『妇』来赁,为屋主就是老寡『妇』,这套房子原本是一个姓葛的吏目租的,也带了孩子,现在她全家搬到云县去了,房东便将屋子隔了出来,专租给带孩子的单身女,虽然租户彼此间也难免口角争吵,但却从未有过空房——现在买活军治下,带孩子离婚的『妇』女很多,她中也有不少搬迁到别的县城生活,避来自前夫家的『骚』扰,或者是来自娘家的意见。霍家的徐娘子搬走了,云县、许县也会有人搬过来。
“怎么隔壁又搬来新人了?”
看门口还搁着箱笼,雷姐不问,周小娘子说,“原来那个说了一门亲,搬到夫家去了。”这屋里的住户腾换得很快,为带孩子的寡『妇』多是着急再婚的,倒是离婚的女娘能住得久。
她到家忙着烧水,要泡蜜茶请雷姐喝,雷姐不喝,而是拿了调羹来喂小妹吃蛋羹——宝自己吃饭已吃得很好了,一边和周小娘子说闲话,“你那个未婚夫怎么说?扫盲班眼看就要毕业了,他也没来看你。”
“他送我到云县,马上就又掉头回之江省去接人了。”周小娘子上浮起了红霞,“原就说定了的,这一趟走下来也要两个月,走完了他才得休假,若是从婺江走衢县,那就先回许县再来这里,若是还从云县上岸,就先来这里看我。”
她虽然带了两个孩子,但为生得好,来做媒的人不少,此雷姐才知道周小娘子已有了一个订婚的未婚夫,只是她子要强,没有成亲便还是想靠自己生活,并不愿依附夫家,此才来临城县这里做活上课——云县那里,随时有新进人口,而许县的宿舍没建得那么快,这几处房租贵,倒是临城县的房租相对最便宜,识字班也教得好,此才选了此处,这一看就是朝中有人,知晓况,才能有这般的见识。
“那也快了,若是云县又来了一波人,咱这里也很快会有音信,你也不必着急。”雷姐道,“扫盲班读下来,若是成绩好,我看你可以和他商量着去考管理岗,我看你平日做活,又快又好,以前也管过织场,又有算数的基础,差的就是拼音和认字,这个一补上来,不得了,至少也是小组长的料。”
周小娘子笑道,“雷姐,莫挤兑我了,我这哪里当得了小组长呢?从前家里虽然有个织场,如能和咱这里相比?没的别羞煞了我!”
要说织机,那是家家户户有,但福建道这里运输不便,各家多是男耕女织,即是自己织些土布穿,不像是之江道织造之风极盛,雷姐虽然已经在纺织厂做了半年多,但对外头的织场是怎样的模样,仍是一知半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