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凌晨依旧没怎么回温, 大街上除了叶片落在水泥街道上的声音以外,几乎听不见一丝动静,只有黑色保时捷未熄火的引擎依旧在发出声响。
车门忽然开启。
隔着十几米的宽阔街道望去, 能看见那边下来了两个男人的身影。
成步堂薰今天穿着格兰利威一如既往的全套黑衣,脸上只有左眼的位置覆盖着黑色面具, 堪称从头黑到了脚。
但是这是他到目前为止认为最贴近格兰利威形象的套装, 而带来的压迫感也是极强的。
在那个黑色身影迈出门的那一刹那,十几米外对街的三个人就仿佛如临大敌一般猛地转过了身。
四周寂静萧条,明明没有什么危险。
但他们的视线却一丝一毫也不能离开那个黑色的男人,从他出现在这里的那一刻开始, 整个空气就仿佛坠进了冰窖!
.......怎么回事?
而成步堂薰的视线在这个时候注意到了三个人不同的反应。
他在凌晨的街道上横跨马路, 慢慢向前走, 一边注意到了莱伊在嗅到杀气的第一反应是攥紧了自己狙/击/枪的背带——
这很正常, 人在遇到危险的时候, 第一反应都会是寻求最能带给自己安全感的东西。
但波本和苏格兰的动作却略微显得奇怪了起来。
他们在这时的第一反应并不是去摸自己的武器, 而是在那零点零零一秒的本能中向对方投去了一瞬间的视线,然后才将手放在了自己的刀具和枪/械上。
成步堂薰微微眯起了眼睛。
在他们逐渐接近的距离中, 那两个人一闪而过的侧脸忽然带给了他一种极其不妙的感觉!
那是——
那仿佛是心脏在一瞬间爆开!
薰的眼睫压低浑身绷紧, 但他在此时已经走到了那三个人附近, 过近的距离已经再没给他留下任何退路。
他能感觉到那位“波本”, 以及“苏格兰”也在这个时候隐隐察觉到了什么,三道视线无声地在空气中相撞,摩擦......
......世界上最可怕的, 是命运轨迹。
那些纷繁复杂的,无人能够逃避的命运丝线仿佛箭矢, 穿透尘封在记忆中的时光呼啸而来!
一时间空气仿佛静止了, 世界中的一切在此时吼叫着褪去, 茫茫的静止中,只留下被震得嗡嗡作响的耳膜和一片空白的大脑!浑身的血液在此时冻结成冰,耳边男人靠近的脚步声随着心跳的加速在印象里无限放大,按住枪/柄的指尖用力到发白——
“喂.....喂.....我说hiro......”
降谷零察觉不到自己的气音在颤抖。
他们看见“格兰利威”忽然停下了步伐,在他们不远处站定。
头顶月亮在云层掩盖下,依旧发着淡淡的光,在他们颤抖发晕的视线中,映亮了那张冷漠的面容。
细细描摹过他的眉眼,鼻梁,唇形........
怎么回事?
怎么.....到底怎么......
诸伏景光的瞳孔骤然缩紧!连呼吸都停滞了,整个发白摇晃的视线死死盯着那张熟悉的面容,后牙咬到咯咯作响.......
他是在做梦吗?
这怎么可能——!!!
那张面孔在雨宫薰死去的时间里早已化作这辈子都忘不了的尖刺,深深穿透他的血管骨头,扎进了最疼痛的骨髓里!他在无数个夜晚里辗转反侧怀念那个他没能抓住的,逝去的青年,相片上的纸面都被摩擦得光滑,他根本不可能忘记那张脸.......
那张......
那张属于‘那个人’的.......
那个眉梢眼角都浸着明媚日光的漂亮青年......会对他们微微笑着,翘起的唇温暖得如同舒展明亮的春日天穹。
他的眼睫很长,即使隔着一段距离也能看见,总是蝶翼一般煽动着,落着白雪一般的星点.......
——“景光同学。”
——“景光!”
——“景光,我........”
然而脑中一声声的回忆呼唤,却没能把他从这个真实到残酷的噩梦中叫醒。
他们此时面前的青年一身黑色风衣,从黑夜中缓步走出。
而在被夜色晕染的光线之下,他一张脸雪白而冷漠,甚至连那两瓣唇都带着寒冰一般的疏离感,但仍然能够从中窥见那个熟悉的轮廓:
“格兰利威,你们的监督人,负责对新晋代号成员进行考核。”
他的视线了无生气,光明照不进他寒冷的金色眼底。
“初次见面。”
“.......三位。”
【???!????!】
【??????】
【不是吧....不是吧.....我草别吓我......】
【天啊!!!怎么会这样这踏马是啥???这是啥啊救命啊啊啊啊啊啊】
【73你这样真的好吗?你还记得你是推理恋爱喜剧漫画吗??????啊??】
【???什么情况,是我彻底脸盲了还是怎么回事,这不是薰酱吗我出现幻觉了???】
【不是你的幻觉!!这就是雨宫我日——】
【但是难道不是格兰利威吗?他不是说他是格兰利威吗?!所以雨宫是格兰利威这俩其实是一个人???】
【问题是雨宫不是死了吗??!阵平看着他被炸/死的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组织耍的花招吗真雨宫还是假雨宫我要疯了!!!】
【我焯我打开这一话之前从未设想过这种神展开.......】
【我的精神状态和零零景光同步了,就是一个裂大开.....真的被当场创死】
【到底是格兰利威和薰酱共用一张脸还是有血缘关系还是这他妈的就是一个人???我真的疯求了我的格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