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电话挂断的一瞬间。
成步堂薰猛地踩下油门。
黑色夜幕中, 银色轿车霎时间流星般划出一道明亮的残影,开上高速,车尾等在黑暗中闪烁着刺目的红光。
【宿主!】
系统飞速运转, 正喊着:【定位搜索到了!是在千代田区的......】
然而它忽然又猛地顿住了。
【等等, 你要去哪啊你?!不是这个方向——】
“去包抄跟踪车啊。”
然而,成步堂薰的语气依然云淡风轻。
锃亮的车身上路灯的光线飞速远去,玻璃倒映出他微笑的侧脸。
而与此同时。
黑色保时捷也正和银色轿车同时飞奔在夜晚的大路上,锁定着前方仓皇逃窜的厢型车, 如同一条阴影中探出的寒冷的蛇。
车窗降下, 此时前方的景物正在琴酒的狙击镜头里迅速凝聚成一个瞄准的小点。
镜片后, 一双碧绿眼瞳冰冷地注视着前方。
视线毫无温度,也没有丝毫情绪的波动,眼神只像是在看一具已死之人的棺材。
他修长的手指轻而平稳地搭在扳机上。
但前方的车苟延残喘地逃命中最后的直觉启动了。
它似乎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司机忽然猛地加速!
油门被一踩到底, 仪表盘指针晃动几下直指向底部的最高速度!
发动机在绝境中发出最后的绝望的咆哮, 厢型车如同一只被死神镰刀锁定的仓皇猛兽,猛打方向盘,正在拼尽最后的力气试图逃脱弹道。
然而,琴酒的唇角只在这时扬起了一个冷漠的弧度。
下一瞬间!
司机只感觉眼前雪白刺目的大灯乍亮,只顷刻间就迅速遮蔽了视野中的一切!
一辆银色轿车居然硬生生地顶着高速在此时向他逆行冲来, 直接堵死了前方逃生的路, 转眼间便贴近了身前。
随后——
哐啷!!!
两辆车轰然相撞!
双方车头在高速恐怖的冲击力下迅速被挤压, 变形, 飞溅起满天破碎的钢铁混着粉末般碎裂的玻璃。
厢型车便宜的材质第一个顶不住,躲闪不及间根本无处可逃, 直接被撞得直直往后倒退出了好几十米!
司机根本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忽然又听见背后的玻璃“哗啦”炸裂!
一颗子弹凿开后玻璃和头枕——
在此时, 无比精准利落地骤然击穿了他的头!
这只发生在呼吸间的变故快得让任何人都没有太多思考的余地, 没有任何沟通,几乎只能凭借本能做事。
但从撞车到开/枪,所有事又配合得天衣无缝。
像是两块无比契合的拼图......在此时无声地对上了缺口。
完美拼合在了一起。
呲——
霎时间鲜/血/四溅,前方的车蜘蛛网似地玻璃上也瞬间布满了一摊不停往下滴的血/液,混合着内容不明的东西。
琴酒“咔哒”打了车门下来。
而在自己的烟气缭绕中,他看见那辆也被溅上血了的银色轿车的前挡风雨刷居然在这时仿佛有洁癖一般,被讲究又荒唐地打开了,清洗着一塌糊涂的车窗。
有些变形的车门缓缓向外开启.......
在略高的车底盘上方,首先迈出的是一条包裹在西装裤里的修长优美的腿。
成步堂薰从车里走下来,静静地站在车边。
他的面具上被透过玻璃溅上了一些血迹,此时正沿着表层起伏的线条向下流淌,滑过他白皙的下巴,在上面也留下几抹红色的痕迹。
眼前昏黄的路灯在他的脸上洒下一层金色,居然在这种时候,依然给那张面孔晕染上了些许几近荒谬的柔和。
“什么人?”
成步堂薰在这时微微向那辆车抬了抬下巴。
伏特加这才满头大汗地从车上滚下来,无语地扫了眼那边惨烈的车头和惨烈的血混合着脑/浆
.......心想你们留个活口不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格兰利威会突然从前面撞过来,也看不懂琴酒为什么这么干脆地就开/枪。
更不知道这两个人是怎么在不沟通的情况下,居然也能顺利地走到同一个行动计划里的......
但是。
伏特加丰富的经验,还是让他在这时候明智地选择了闭嘴。
琴酒沉默了一瞬,视线不着痕迹地扫过那辆厢型车唯一还算完好的尾端,指间烟头火光燃烧,积蓄出的灰白的烟灰随着动作簌簌落下。
“是松尾会的车。”
“尾号一定是7,和车内独特的挂件是他们的标识,根本没有留活口的意义。”
那阵声音仿佛是看穿了一般冷飕飕地刮过伏特加的后颈。
刺激得他立刻站直了!
“松尾会?”
成步堂薰微微偏了一下头。
从记忆里飞快地调出了这个似乎不太常用的名字。
但这个不太常用也只是针对他而已,毕竟他的任务范围目前还没有扩张到需要和松尾组接触的程度。可这并不代表,松尾会就不会对组织产生威胁。
事实上和政商勾结密切的松尾会也是东京历史悠久的地头蛇了,长期盘踞于地下黑市中,杀/人越货的事情也没少做,算是当地一大黑势力。
因此,当组织从国外渗透进东京内部的时候,也没少和他们起冲突。
但是这个松尾会的司机居然胆敢跟踪琴酒.....?
也不知道是松尾会上面的决策层在年老换代后真的就有这么蠢。
还是这个司机在偶然遇见琴酒后,就自作主张想立大功......结果反而直接将自己永远地送进了地/狱。
成步堂薰挑了下眉:“松尾会最近怎么回事?”
“刚和国外的某个财团签了笔大单,飘了呗。”
伏特加推了下墨镜,皱着眉道:“说起来,这笔大单还是他们的人动了手脚从组织头上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