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长寿面色一喜,听到陈望说他通过了,拿着兵牌可以去喝粥。
他先跪在地上磕了一头,随后拿上兵牌,忙不迭的跑向熬煮着米粥的大锅。
守卫在大锅的军卒看了一眼周长寿手中的兵牌,随后便直接在大锅之中给他舀了满满的一碗。
这还不算完,站在一旁的军卒掀开了一块白布,白布之下是一屉几乎快要堆成了小山的馒头。
负责发放米粮的军卒从中取了一个出来,直接递给了周长寿。
这一下引得整个场面都骚动了起来,众人皆是不住的吞咽着口水。
官府施粥,那粥几乎就是水有些许的杂米,只能是吊着一口命不死,
眼下看到那插筷可立的米粥,还有那大个的馒头,哪里还能够忍得住。
人群一时间沸腾了起来,众人都一个个往前涌去,争相恐后的向前,互相推搡了起来。
有些来得晚的,害怕排不上号,只是拼命往前面挤,而前面的人被推的一路前进控制不住,也只能是拼命稳住身形。
一时间叫骂声、呼喊声响作了一片,场面隐隐有些失控。
“砰!”
就在众人吵嚷之际,一声巨大爆响声陡然传向四方,人群也不由为之一滞。
硝烟随风飘散,陈望将手中已经击发了的鸟铳抛给了站在旁边的陈功。
“推搡插队者,我大同兵不会要。”
“全都排好队,一个一个向前。”
陈望目含煞气,自众人的身上一扫而过,所有人的后背都不由的生出了一股寒气。
杀过人的人和没有杀过人的人只是看上一眼就能分辨的出来,杀过人的人身上一般都带着一股凶戾之气。
陈望不仅仅是杀过人,他杀的早就超过了上百之数。
那些被陈望目光扫过的流民皆是心中发寒,恐惧不已。
望着那一柄柄明晃晃的钢刀,一杆杆锐利的长枪,一众身穿着盔甲的军兵,没有人再敢推搡拥挤。
一个接着一个的人排好了队伍,向着陈望所在的位置走来。
陈望一个一个的辨别,查看,并非是每一个人都能够通过审核,不少的人都被刷了下来。
站在一旁的胡知礼有些疑惑,趁着间隙,低声发问道。
“望哥,你这选兵有什么讲究吗,我刚刚看那个人身形高大,手掌有力看上去有些底子,养好了身体当个家丁不是问题。”
“后面的先等一等。”
陈望抬起手止住了那后面想要上前的人。
陈功、胡知义、胡知礼和他有血脉关系,他以后很多时候都需要三人支持,对于胡知礼的问题,陈望并没有敷衍。
“要是让你来选兵,你会怎么选?”
胡知礼眉头微蹙,沉吟了一会道。
“自然是身高体壮,学过武,有底子,这样的人选来,到时候披甲冲阵,都是好手。”
陈望摇了摇头,胡知礼所说的标准,基本就是很多营兵选兵的标准。
“但是这样的人,自持武艺习性不定,不怕军法难以约束。”
“寻常百姓,哪个会去习武?”
“刚刚那人,眼神之中虽有惧色,但是怕的是我们手中刀剑,却不怕旁人,却不怕军法,一身的痞气,选进了司中,必然会带坏一司的风气。”
胡知礼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旋即又问道。
“那望哥你为什么要选这些人?”
胡知礼的目光望向大锅旁那十几个坐在地上大口喝粥吃着馒头的流民。
“很简单。”
陈望指着已经吃的差不多,坐在地上休息的周长寿。
“这些人都是乡下出身,不是贫农就是佃户。”
“他们要想活着就必须要做农活服徭役,耐得住辛苦,受得了累。”
“我之所以要看他们的手,就是看要看是不是说的实话,手面皮肉坚实有老茧的人,脸色土黄皮肤略黑的,基本都是这样的人。”
陈望转过头,看向前方,胡知礼也顺着陈望的目光一并看向前方。
“那些城里的青皮当不得兵,这些人心思油滑上了战场跑的比谁都快,而农民他们怕官府,进了军营自然怕我们,怕军法。”
“训练的时候不敢偷奸耍滑,军令传下去都会遵照着执行,上了战场也不会轻易逃跑。”
“等到回营之后,我再慢慢和你说吧,现在天色不早了,募完兵带着他们回营还需要费一番手脚。”
陈望没有在这个话题之上再继续说下去,募兵的队伍也重新开始动了起来。
陈望仍然一个一个慢慢查看,逐个甄别。
这些新募的兵,他准备按照自己的办法来练。
曹文诏虽然治军严格,麾下的军卒放在关内明军之中基本都能算是精锐了。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看不上营中那些大同募来的步兵,这些所谓的精兵,不过是打多了仗,见了血,甲胄精良,士气其实真的不高。
打顺风仗的时候个个争先,稍有颓势,便心生退意,士气大降。
崇祯七年的时候,曹文诏领军出城与入关的后金军野战,那个时候真正打仗的就他们这些家丁骑兵。
几千步卒组成的车营排在旷野之上,后金的骑兵只是袭扰了一下,便惊慌失措忙不迭的放出火铳。
打的倒是热闹,却不见后金的骑兵有什么伤亡。
结果被后金的骑兵抓着间隙,冲到近前只是一波冲锋便冲开车营,杀的大败。
和流寇搏杀心中自持有优势尚有些许的勇气,和后金对上未战已经是先怯三分。
陈望想的很简单,这三局新募的兵,他要自己来练。
依据戚继光的练兵法,再结合一些后世的练兵办法,想办法练出一支精兵。
只要练出了一支精兵,才能在接下来的大战之中有更多的力量自保,斩获战功,继续向上攀登,同时得到曹文诏更加的重视。
不管现在有多少的事件发生了改变,但是有一点是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