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子休的奶奶,也是一位助人多年的接生婆,所以他看到葛兰婆婆,心里觉得有些亲切。
他微笑着主动自我介绍:“葛兰婆婆,我姓严,是一位医生。”
葛兰婆婆看看严子休,又看看莉莉,心里又是懊恼、又是内疚、又是庆幸,两只手相互绞着,自责道:“原来是严医生,这次真的要谢谢你。不然可就是两条命啊。唉,我这一大把年纪算白活了。我,我对不起莉莉,对不起萨里。”
她接生多年,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
“这个不能怪您老人家。莉莉的外部气息当时确实是停了,我是因为有特殊的能力,才看出来真相的。”严子休安慰道,“婆婆,情况紧急,还是请您赶紧接手吧。”
“对对。大家快来帮忙。”葛兰婆婆招呼几个同村的女子道。
严子休从随身包(仙府)里拿出七八条床单,两条交给婆婆把莉莉那边的更换一下。其余的床单让男人们脸朝外用手举着,形成一圈帐幕,就算临时搭建了一个产房。
严子休隔着床单问婆婆:“婆婆,莉莉是不是胎位不正?”
葛兰婆婆叹了口气,回应道:“是。一直横着。唉。多少年了,没见过这么困难的。”
“我来帮她正胎位,接生的事,交给您老人家了。”严子休说道,用手心遥遥地照着莉莉的腹部释放灵气,轻柔地转动肚子里的胎儿。
莉莉感到有柔和温暖的气流透进自己的身体,肚子里的孩子,好像在缓慢转动。
过了五六分钟,严子休说了声:“好了。”
他是第一次如此长时间地释放灵气,累得头上有些冒汗。
哎,功夫还是太浅。他心里说。
葛兰婆婆探了探,惊喜地说:“真的转过来了。快!热水,剪刀,净布。”
严子休冲高个子和萨里点点头:“放心吧,很快就好了。”
这几个人手里举着被单,一直在竖着耳朵听动静,现在听到严子休如此淡定自信的断言,都是又惊又喜。
萨里见严子休头上都冒汗了,知道他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他虎目含泪,忽然把手里的被单塞给高个子,单膝跪下:“天上来的神医,我萨里以后无论是狂风里、还是巨浪里,都听候你的差遣。”
严子休赶忙把他扶起来:“快起来,快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怎可如此?”
高个子等人见此情景,都不禁有些唏嘘。
眼看老婆孩子都没了,忽然又出现惊天反转。换成谁,不会如此激动和感恩呢?
严子休问高个子:“辛苦你们了。请问你怎么称呼?”
“严医生说哪里话,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我叫莫利,和萨里是好朋友。”
他们还没说几句,只听“哇”的一声,有洪亮的婴儿哭声传了出来。
众人的心,像石头落了地。
萨里满面喜容,双手微微发颤。
又过了一会,听到葛兰婆婆喊:“萨里,严医生,你们进来吧。是个男孩。”
萨里赶紧掀开被单进去:“莉莉!婆婆!”
严子休跟着进去,只见葛兰婆婆正把裹好的婴儿递给萨里:“慢点,轻点。”
萨里小心翼翼地接过孩子。他初为人父,一时间不知道哪头轻哪头重。
莉莉不由得笑他:“你这个笨蛋。”
萨里嘿嘿直乐,一脸的幸福。
两口子不约而同地带着感激看向严子休:“严医生……”
严子休笑着摆了摆手,心里也充满了喜悦。有一种从大地深处涌出来的力量遍布他的全身,似乎在说:生命是有意义的,是有价值的。
葛兰婆婆洗了手,问:“严医生,你是从哪来的?不知大名如何称呼?”
“婆婆,我叫严子陵,是到这里来旅游的。”严子休又把汉光武帝的老朋友推了出来。
“到我们这旅游……好吧。严医生,不知能不能请你到我们村里去坐坐?”
听到葛兰婆婆这么说,萨里和莉莉也都恳切地望向严子休。
高个子莫利在外面直咳嗽,似乎是对邀请严医生去村里坐坐,心里有些兴奋。
“我们海东村虽然穷了些,可我们是很好客的。请务必给我们一次表达感激的机会。”萨里恳求道。
“好。那就麻烦你们了。”严子休觉得盛情难却。
见到严子休答应,大家都很高兴,纷纷收拾东西。男人们抬着莉莉的绳床,女人们在四周举着被单,拿着零碎东西。葛兰婆婆抱着孩子。
就严子休一个人空着双手,他想帮忙,但谁都不让。他只好作罢。
高个子莫利悄悄地嘀咕:“你们有没有发现,外面的树梢都在猛烈晃动,可我们的身边却一点风都没有?”
“是啊,我也有感觉呢。你看严医生的包就那么大,怎么能取出这么多床单呢?今天神奇的事太多了。”另一个男人回应道。
严子休当然知道是如意护阵在起作用,不过他没有解释,笑而不语。
进入海东村里一看,才知道比外面看着更穷。
村民的院墙大多是用高大的仙人掌一棵一棵地挤在一起组成的。
严子休觉得开了眼界,竟然还有这样的院墙。虽然简陋,倒是防贼防盗。
大多数人家都是土房子,几乎没有不漏风的。
个别特别贫穷人家的厨房,只是几根木头支撑的棚子。而所谓锅台,只是立了几块砖头架了一口锅。
有十来个村里的小孩,在探头探脑地看新奇。
葛兰婆婆挥挥手想把他们轰走。
严子休拦住了。
他掏出袋子的火灵枣,交给高个子莫利,请他分给孩子们。
这里土地贫瘠,人们哪里见过这样饱满鲜红的枣啊。
孩子们都高兴极了。一人拿了一个枣就吃起来。
火灵枣发出的醇香,让大人们也有些眼馋,高个子莫利的喉咙上下动了动,显然是在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