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月珏换成左手将她抱在怀中, 右手从腰间拔出了柔韧的长剑。
陆金华只觉得天旋地转,恐惧不已, 她闭上了眼睛, 只听得到细密的叮叮当当的声音。
“别怕。”钟月珏清冷的声音在这死亡的乐章之中,像极了柔软的希望,“没事的。”
“和你在一起, 我不怕的。”陆金华搂紧了钟月珏的脖子, 在这生死一线的时候,生出了几分豪气笑着说, “我相信大师姐。”
钟月珏的剑法细腻绵长,每一击又极有力量,将陆金华和自己保护在其中, 那叫一个水泼不进。
在这短短的几十个呼吸之间,那噌噌不绝的金属相击之声, 足足响了有上千次,像极了一场细密的骤雨。
等到那声音停止时,钟月珏的脚边积了一层厚厚的箭矢。她抱着陆金华站在那里, 面色清冷, 呼吸略微急促了几分。
陆金华窝在她的怀里,只觉得前所未有的心安。
她望向钟月珏精致无瑕的脸颊, 目光之中流露出几分崇拜和依恋来。
意识到自己在想些什么之后, 陆金华的面颊倏地红了几分。
“大师姐, 你放我下来吧, 这里危险得很,我怕你累着。”陆金华用尽了意志力, 才抵御住继续在钟月珏怀里赖下去的冲动。
“你这身子轻飘飘的, 没个几两肉, 哪里重了。”钟月珏捏了捏她柔软的耳垂,暗色的眼瞳里溢满了笑意,戏谑,“你要多吃些,我抱起来更软更舒服。”
陆金华装作没听懂这话里的深意,横了钟月珏一眼,眼波温柔荡漾。
钟月珏被她这温柔的眼波扫中,只觉得手臂轻飘飘的,怀中像是抱了一团温暖的云似的。
也怪,刚才面对那成千上万的箭矢,她都不曾慌乱半分,此刻掌心却泛起了点点的潮湿。
小东西的一举一动,就这般的撩动她的心弦。明明是在阴森可怖的秘境里行走,还要应付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危险,钟月珏的心里就像是泡在蜜罐子里一般甜。
似乎只要小东西在她怀中,便是死生一线,她也有了毅然前往的勇气和意义。
“不知这秘境里,究竟藏着什么宝物,防备得这般森严。”陆金华嘀咕道,“该不会我们最后闯过了重重关卡,却发现墓主人是个穷光蛋,除了一具白骨之外,里头什么都没有。要真是什么宝藏的话,之前怎么从未听说过呢?”
“有可能。”钟月珏借着陆金华手中火折子的光朝前走着,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她轻声细语,像是怕打扰了谁的安宁,“但我总觉得这里的气息很是熟悉,和我们桃源宗苍穹之树的本源很是类似。”
陆金华讶然,默然不语,低头沉思。
“或许这一切都不是巧合。”陆金华的语气凝重起来,低语道,“那玉蟾,像是在故意领我们前来。”
“蟾蜍……蛙……”钟月珏微微蹙了眉,思索起来。
两人说话之间,前方陡然亮了起来。
下方是滚烫而沸腾的熔岩,上方数十米的地方,悬着一座窄窄的金属链桥。
“这要如何过去?”陆金华修为低微,体质不佳。被这扑面而来的热气蒸熏了几分,便有些头晕眼花,烦闷不适。
钟月珏赶忙渡了些灵力过去,一阵清凉降下,陆金华才好受了几分。
她打量着四周,一个极其熟悉的图案映入了她的眼帘。
那图案刻在山壁之上,经过长时间的雨水风化,已经变得模糊不清了。
可陆金华绝对不会认错,因为那是她灵魄的图像,是玉叶金花!
顺着陆金华的目光看去,钟月珏也发现了其中的微妙之处。
她叫陆金华放了下来,两人一起走了过去,发现了石壁之上,刻着数幅模糊不清的壁画。
这壁画落在陆金华的眼中,她看不大懂,只觉得甚美。
寥寥数笔之间,古奥神秘。那遥远的历史,透过尘封的厚重时间,来到了陆金华的面前,鲜活灵动。
钟月珏凝神看着这些壁画,像是入了神。她呆立在那里不动,如同化成了一尊雕塑。
陆金华不急,静静地等她看完。
“这壁画,是记载了三千年之前的乱世之劫啊。”钟月珏悠悠叹了口气,说道,“难怪我会在这里感觉到苍穹之树本源的气息。
“女娲创造人族之后,那时天地灵力充沛,钟灵毓秀,人族源源不断地修炼成仙,寿与天齐。而天赋不够未能修炼成仙的人族,无条件地信仰着女神,精神平和,衣食无忧,相信万物归一,因此无惧死亡。”
“而后女娲肉身入灭之后,化成了生命之树。女神创造和毁灭生命的能力,就由人族的女性来接过。”
“那时的人们在大地上繁衍着,极其崇拜女神创造生命的能力。她们以‘蛙’这样繁育能力极强的动物为图腾。人族繁衍生息,开始壮大。”
“这样的日子过了许久,具体有多久,我们不得而知,也没有必要去知道。因为没有死亡,也就没有时间,唯有永恒而亘古不变的爱,在人族之间传递,生生不息。”
“那是一段悠长而美妙,人族再也回不去的童年时光。”
“然而不知何时,天地灵力,日渐枯竭。于是怀疑和恐惧便在人心之中滋长。”
“而这时,北方出现了一个人首蛇身的邪灵。没有人知道这蛇是从哪里来的,只知道他善于操纵人心,放大人性的弱点。”
“在他的蛊惑之下,人族开始恐慌起来。他们忘记了自己是永生的先天道体,是女娲倾注心血与神魂创造出来的神圣造物。他们开始怀疑自己,是这天地之间只能生存短短数十年的蜉蝣,是脆弱的血肉之躯。”
“在日渐放大的恐惧的驱使之下,人们逐渐忘记了天地大道,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