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他忍不住对着镜子长舒口气,掬起一捧凉水洗了把脸。
凉水冰冷刺骨,他被冻得打了个大大的寒颤,脸上的热意也逐渐消退。
他对着镜子严肃警告自己,灵不能,至少不应该。
对着分享肌肉的男菩萨女菩萨色批一下也就算了,怎么可以把主意打到大邪祟身上呢!
大邪祟对他那么好,他但凡还是个人,都不该这么做!
在心里连念了好几遍哒咩,又把初中思想品德课上的内容回顾一遍,幽小夜终于把色批人格压制了下去。
随后又用冷水打了点肥皂分别搓洗了内裤和手帕,晾晒在阳台上。
今日是多云天气,就连风也细微,站在阳台上的小恶灵愣是感受不到一点儿风。
按照这情况,这些内裤得多久才能干啊。
幽小夜在脑海中想着困扰着全体南方人的问题。
而后又想到了另一件事情……自己身上穿着的羽绒服,怎么洗?
他住在市郊,送去干洗不方便还贵,小恶灵也舍不得那个干洗的钱,但要是水洗羽绒又很容易结块,幽小夜曾看过一个羽绒面包服羽绒结块的视频,所有的羽绒都抱成一团,看起来真像是一个个各自独立的小面包。
思索片刻,机智的小恶灵想出一个万全之策——学习清洁术!
虽然他灵力低微,就算学会了也只能清洁干净一小块区域,但他可以一点一点慢慢来鸭!
能自己解决的事那都不叫事儿。
这么想着,幽小夜回到了客厅中。
宁崇有洁癖,台阶上的血迹果然已经被清理干净,他腰背挺得笔直,坐在沙发上阅读一本书籍。
看似十分认真,但幽小夜的身影刚出现在二楼平台处,宁崇便把书本放在一旁,抬眼:“好些了吗?”
“已经好多啦,”幽小夜忙回答道,而后快步来到宁崇面前:“先生,我能先学个清洁术吗?”
“嗯?”
“洗衣服用。”
宁崇很快就想到了小恶灵悬浮术的最大可承受重量也就是一只宁小雪而已。
若是小恶灵学了清洁术想要自己洗衣服,只怕是没有几十次施法洗不干净一件衣服。
“有想洗的衣服告诉我就是了。”宁崇果断拒绝了小恶灵的请求,想要让他把精力花在更加有难度的,有攻击性的术法上,这些生活类的术法,可以放在他离开后慢慢学习。
他死了,书房里那几万本书,就留给小恶灵吧。
总不能留给宁小雪那只连字都认不全的猫不是。
还不知道自己被选为了遗产继承人的幽小夜踌躇道:“那样……也太麻烦您了。”
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脾气再好的人也会不耐烦吧。
幽小夜很害怕给大邪祟添麻烦。
而且大邪祟身体本来就不好,面色也苍白,自己还要让大邪祟给洗衣服,多少是有点禽兽畜生了。
“不会。”宁崇的声音斩钉截铁。
见大邪祟的态度如此坚决,幽小夜也就不再拒绝了。
不过以后内裤什么的,还是得自己洗……不然那画面不变成刚才自己脑补的成真了吗?
见小恶灵低垂着脑袋,不知道小脑瓜里在想什么,宁崇以为他对刚才的话有意见,补充道:“只是现在不让你学……那些生活类的术法比较好掌握,自学就可以,所以现在优先教你攻击类的。”
“自学?”幽小夜抬起头,一双清浅的眼眸带着惊愕。
大邪祟之后是打算放养他了吗?
“等我去后,自然就是自学了。”宁崇声音平缓,没有半点儿波澜,仿佛现在述说的不是自己的死亡,而是什么其他的无关紧要的东西。
幽小夜眨了眨眼,感觉鼻腔和眼眸都变得酸涩起来,酸楚的感觉弥漫开来,让小恶灵很快地红了眼睛和鼻尖,杏眼蒙上湿漉漉的雾气。
幽小夜吸吸鼻子,尽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但眼泪还是不争气地顺着他白皙的脸颊滚落在地面。
“您……还有多久?”在心中预演过无数遍的问题,终于在这一刻被幽小夜问出口。
小恶灵的眼泪啪嗒啪嗒砸在地面上,溅落成一朵朵小水花。
“大概两三年。”宁崇本身是很平静的,会死这件事情他消化了千年,早已经无法让他的心掀起任何波澜,但幽小夜的眼泪却像是冰雹般沉甸甸地砸在他心上,砸出一个个血红色的深坑。
宁崇攥紧了指尖,有种说不出的茫然。
为什么小恶灵仅仅只是哭了,他却这样难受?
小恶灵澄澈的声音中带着哭腔,“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您要不要再想想?说不定就有什么古书上记载着解决的方法……”
他眼眸湿漉漉地看着宁崇,仿佛接下来要死去的不是宁崇而是他。
宁崇偏过头,错开那双满是乞求的眼,声调很冷:“没有了。”
宁崇此刻庆幸先前没将幽小夜能够吞噬黑气的事情说出来,不然小恶灵只怕是要不管不顾地扑上来朝着他的心口追咬了。
听着近在咫尺处传来的,压抑着的哭腔,宁崇终究没有他想象的那般狠心,他轻声说:“生死有命,你不要……太介怀。”
宁崇自觉说出口的是安慰,但那头的幽小夜听了这话,原本还勉强压抑着的哭腔连装都装不住了。
断断续续的抽泣声传入耳中,幽小夜一向乖巧,就连哭声都很克制,轻轻的,简直像是什么小动物才会发出来的声音。
宁崇:“……”
怎么还哭了?
宁崇一时间心乱如麻,一切思绪都被这哭声占据,其他的什么都顾不上了,攥着的手指松了松,在他还未反应过来前,身体下意识往前靠了几步,展开双臂将小恶灵搂进怀中。
宁崇的怀里是冰冷的,幽小夜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座冰雕拥抱了。
幽小夜最怕冷,但下意识将自己更紧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