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盛致将上衣脱下来的时候, 解辰才清晰地看到那肩膀上的伤口。
在右肩膀处,没擦干净的鲜血结成一块一块的痂,而在痂的中间, 那几乎都算不上是齿印,因为当时解辰咬着还撕扯了一番, 现在看上去伤口比简单的咬伤要大很多。
见解辰的目光停留在自己的肩膀上,盛致没有假装没事, 相反,他故意地倒吸了几声凉气, 等解辰一看向自己, 他就露出一副坚强忍耐的样子,但暗中又带了几分可怜。
坐在床上的解辰看了看那伤口,又看了看盛致的脸,眉头微动, 吐出一句话,“很痛吗?”
盛致眼眸一亮,从善如流地说道:“就一点, 不过我自己不太好清理伤口,小鱼儿如果可以帮我……”
解辰眼里露出一丝嫌弃。
盛致:“?”
解辰抱着手, 十分不理解,“就咬了你一下, 你怎么这么脆弱。”他又不是用的龙身咬他,就自己现在这幅样子,顶多咬出一个小小的皮肉伤。
“……”
“而且这伤口, 一只手清理也不是很难, 你对着镜子擦一擦不就好了。”解辰朝着主卧的厕所抬了抬下巴, 示意着厕所中的镜子。
“……好吧。”
解辰看着转身走进厕所的盛致, 有些疑惑地偏了偏脑袋,他怎么觉得盛致好像身后有什么东西垂下来了一样。
这什么奇怪的错觉。
不再关注盛致,解辰拿过之前让盛致买的漂亮圆滑的鹅卵石,沾了点杯子里的水,垂下头,然后开始对着自己的鳞片轻轻打磨起来。他抿着唇,表情专注认真,手下的动作更是仔仔细细的,每一个角度都要照顾到。
小金龙在这方面可是从来不懈怠。
只是以前的话他都是拿宝石,现在条件有限,只能拿一些还算看得过去的鹅卵石。
一边打磨着自己的鳞片,小金龙一边欣赏着自己那璀璨如金,光滑如镜面的鳞片,他敢说,没有一条龙的鳞片比他的更好看。
鳞片上倒映出自己模糊的脸,解辰看着自己这条熟悉的龙尾,他又看了看自己那拿着鹅卵石的手,他用手做出爪子的形状,试着抓了抓。
撇撇嘴,他有点想自己的爪子。
他的爪子也很好看,爪子锋利,线条优美匀称,还很有力量,他一爪子抓下去能抓爆一个怪兽的头盖骨,不过他一般不这么做,那太脏了。
就像他也很少用自己的嘴去咬人。
口中那铁锈味似乎还在,解辰不自在地抿了抿唇。
他战斗的时候也尝到过血的味道,但他一直不喜欢鲜血,这或许是他祥瑞之主的身份,鲜血总会让他不舒服,所以他后来战斗的时候总会给自己上一层避水咒,避免鲜血染上自己的身体。
而这次尝到鲜血的感觉,甚至比之前的几次让他还要不舒服。
他很难形容那种感觉,他甚至分不清那是生理还是心理上的不适,还是两者皆有。
他就觉得自己浑身都在排斥那股味道,一开始还好,现在却觉得越来越躁动不安,甚至刚才他一回来,就给自己漱了好几遍口。
但也无济于事。
眉头越压越低,解辰发现自己眼中的鳞片上倒映的都不再是自己的影子,而是盛致那轻慢随性的眉眼,那漫不经心勾起的嘴角弧度,望着自己委屈的样子……
甚至耳边都是盛致这个人的声音,以及之前拥抱时传来的用力的心跳声。
‘咚’‘咚’‘咚’——
“小鱼儿?”
“小鱼儿?”
解辰本来以为是自己记忆中的声音,直到他被轻轻地碰了一下,他抬起头,才发现原来是盛致真的在旁边叫他。
他此时已经处理好肩膀上的伤口,穿着一件灰色的宽松T恤,坐在床边,目光探寻地望着自己。
回过神,发现盛致就在自己的面前,解辰愣了一秒后,内心一片兵荒马乱,他抬起手下意识想将这张脸推开,但是却忘记自己手上还拿着一块鹅卵石。
手一甩,鹅卵石立刻脱手飞了出去。
下一秒那坚硬的鹅卵石直接撞上了青年的额头,发出一道十分清脆的声音。
因为担心过来看看的盛致:……
有一丝丝心虚的解辰:……
对上盛致那无辜的视线,解辰眨了眨眼睛,思索一秒,理不直气也壮地说道:“声音挺响,脑袋长得不错。”
盛致:?
这是把他脑袋当西瓜一样,拍拍听个响看脆不脆吗?
“小鱼儿刚刚在想什么,那么认真?”盛致没有追究这一过来就被袭击的事,而是一边弯腰去将那被崩到地上的鹅卵石捡起来,一边问道。
解辰才不会将自己刚才想的东西告诉盛致。
他只是表情复杂地看着把鹅卵石递给自己的人,然后伸出手,却不是去拿鹅卵石,而是一下掐住盛致的脸。
盛致这下更疑惑了。
但解辰只是掐着盛致的脸,左看看右看看,颇有一副打量货物的样子。
盛致这个人,长得的确不错,饱满的额头英挺的鼻子,五官俊美却又不失英气,眼角的泪痣邪气却也不过分轻佻。
皮相好,骨相更好。
解辰对自己的眼光很放心,他觉得能入眼的东西就一定是极品,盛致的脸就是这样,不然他也不会放纵盛致那么多次。
但是……
解辰皱起眉。
盛致再好看,那也比不上他自己,他干嘛刚才一直在想着这张脸?
盛致也不知道解辰忽然抽了什么风,他顺从着解辰的力气左右摆着自己的脸,好让解辰看个清楚。等到解辰不再摆弄自己,他才问道:“你觉得怎么样?还要看看别的吗?”
一副跃跃欲试的怂恿语气。
解辰此时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反应过来,他下意识地问道:“什么别的?”
盛致拉下解辰的手,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