袍的中年女人,在脑海里飞快思索了一番应该怎么称呼她,“姑姑,我不清楚我父亲的事。”
要说顾少爷家的亲戚众多,归根到底是因为顾老爷子那一代的人太多,顾老爷子在家排行第四,上面三个哥哥,下面一个弟弟一个妹妹,虽然顾老爷子只有一个儿子一个孙子,但是其它人家开枝散叶一点不含糊,这也是为什么,顾家能够将联姻的事业做大做强。
“我刚刚还跟你姑父提起你了,要不要跟我上楼见见他?”盛家人现在都在二楼陪着盛老爷子,只有小辈在下面接待客人。
“先不了,等会也能见到。”顾西野的目标就是来吃席的,不想无谓应酬。
顾桥也不勉强,点点头上楼了。
二楼,盛家人聚在一起拍了全家福,盛老爷子和盛老夫人今天穿的都是真丝的红蓝唐装,双喜临门,两位老人的气色都很好。
沈禾被盛老太太拉着谈天,她今天一身A字红裙,长发盘了一个端庄大气的发髻,脸上始终挂着得体的假笑,脸都快笑僵了,一想到一会还要冲着楼下上百位宾客笑,她就从心底里疲倦。
应付完老太太,沈禾找到角落里的坐着沉思的盛远斋,“你在这干什么呢?祈祷呢?”
“没有,昨天晚上工作的有点久,头有点疼,你和我妈谈完了?”
“谈完了,老人家的想法是,订婚之后就开始着手准备婚礼,从今天到结婚最好不要超过一个月,能在十月办婚礼最好。”沈禾替盛远斋整理了一下脖子上正红色的领结,“你家人是真怕你‘嫁不出去’呀。”
盛远斋勉强勾勾唇,一点新郎官的喜庆都没有。
“一会后厨该上菜了,楼下看一眼?”沈禾披上‘儿媳妇’的外衣,寿宴上的菜色是她跟盛远斋负责的,最后的关键时刻了,不能出岔子。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楼,到后厨的时候,庄园管家也在,显然出了一点小状况,“沈小姐,今天的客人比预先约好的人数多了一位。”
“多了一位?我要的餐食数量都是按照请柬人数确认的,怎么可能多一位?”沈禾一个搞金融的,怎么可能把数字弄混?
还是,真就是墨菲定律?越不想出问题的时刻就越容易发生细枝末节的误差。
“别急,我把小哲叫过来问一下。”盛远斋拍拍沈禾的肩,打电话把侄子叫到了后厨。
“小叔,小婶婶,”盛哲来了,“确实多来了一个客人,是顾少带的。”
“顾少?”盛远斋蹙眉,从记忆深处调出一个只有七八岁的小男孩模样,“顾西野?”
“是他。”盛哲点头。
盛远斋对含着金汤匙出生的顾西野并不熟悉,因为盛远斋当初到A市工作又无缝衔接出国的时候,顾西野还是一个只到他大腿的小屁孩,过大的年龄差和辈分差让他跟顾西野完全没有交集。
虽然之后广晨和顾氏也有一定业务上的往来,但更多时候他还是在跟顾铭爵打交道,加上又不常回国,他根本没见过这位京城龙子长大后的样子。
唯独有的记忆,是这位少爷七八岁时的生日宴时的匆匆一撇,盛远斋记得,那是一个发色瞳色都有些浅,白的发光,像是混血般的精致小男孩。
“西野?”沈禾纳闷,“我是单独给他给他寄了请柬,但我寄的是单人的,有配偶的我寄的才是双人的,难不成是他什么时候结婚了我不知道?”
“那倒不是,来的是个男人。”盛哲摇头。
“来者是客,”盛远斋觉得这种事没必要继续追究,看向后厨,“应该有多余的备餐吧?”
“餐食我们有,但是您二位的订婚蛋糕是预订的,没有多余的份额。”
“没关系。”盛远斋说:“把我的给客人,我不需要。”
盛远堂一通电话打来,将盛远斋和沈禾叫回了二楼,“远斋,你们一会搀着爸妈下楼,顺带公布你们的好消息。”
“好的,大哥。”
宴席即将开始,楼下的盛家小辈们纷纷将客人引到了固定的席位。
顾西野的面子还是大的,他的位置很靠前,连带齐楚也跟着他一起,坐在一堆秃头地中海、充斥金钱贵气的啤酒肚老板中央。
一开始齐楚还有点紧张,这是奏嘛啊,为啥不是年轻人们坐一起?
抬头一看,李昭坐在他们对面那桌冲他俩挥手致意呢。
“这位置是怎么排的?”
“除了前两桌都是盛家的人和亲戚,往后的,都是家里从政的坐左边,”顾西野抬手叫来侍者,为齐楚加满了杯中的气泡水,“从商的坐右面,具体可能是亲疏远近排的位置,李昭的爷爷和盛老爷子是从前的战友。”
“那你和盛老爷子是什么关系?”
“我的一个远房表姑,是盛二叔的妻子。”顾西野这也是跟盛家沾亲带故,所以位置自然往前,要是顾铭爵也来了,估计会坐到前两排去。
齐楚看了看面前搭好的舞台,地上还插了活生生的红玫瑰,“总觉得,这不像是寿宴那么简单。”
“嗯,听说,今天要办两场喜事,一是寿宴,二是订婚宴,省的铺张两次。”这是顾西野刚刚从李昭那里听说的小道消息。
“订婚宴啊。”齐楚点点头,怪不得这么多鲜花呢。
“嗯,好像是盛老爷子的儿子订婚。”低头给齐楚撬夏威夷果的顾西野手猛然一顿。
他好像突然想通了,今天是谁订婚。
除了齐楚的‘前女友’沈禾和盛家那第三个儿子盛远斋,还能有谁?!
我是不是疯了,竟然把哥带到前女友的订婚典礼上?!
老天爷啊。
顾小狗怀疑自己脑子是不是落家了,怎么能办出这种事?
他忐忑地看向齐楚:“哥,我们,要不走吧?”
“为什么?”菜还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