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枝端着水杯想, 如果把腿长这个因素放在一边,她的身体柔韧度确实跟上辈子差不多——梆硬。
好在身材外形不错,穿着长裙走红毯尚且没什么, 但唱跳等动作, 别人学十分钟, 她就得学半小时。
倒不是她记忆力不好学得慢,其实舞蹈老师做完的动作, 江明枝看一遍就大概能记住——可她真的做不出来。
身体里的每一块肌肉和骨头都好像有自己的想法一样,就是不跟着她的指挥来。
柔韧度差、协调性更差。
舞蹈老师给江明枝教了三天, 教得自己都上火了,整天喝菊花茶清火。
可江明枝的肢体协调情况还是老样子, 让舞蹈老师感觉这三天她就是在梦里教的一样。
江明枝也很无奈。
她是真的有努力的学,努力记住老师说得每一个要点。
刚开始舞蹈老师给她强调过要点后,见她动作不到位,还会说:“我不是给你说——”
江明枝就可以把她的后半句话接下来:“转身的时候重力要落在右脚角尖。”
舞蹈老师哑口无言:“还有胳膊——”
江明枝补充:“胳膊要与胸口平齐。”
如此几次后, 舞蹈老师就懒得动口了,“我发现了, 你是什么都能记住,但就是做不到。”
江明枝:“……”
江明枝原本以为自己的世界里只有‘健康’这一个难题,后来死而复生后, 身体是健康了,但多了个豪门老公和叛逆儿子。
世人常说的‘身体、婚姻、工作和家庭’四大板块,现在她除了身体健康情况以外, 其他三个都成了迫在眉睫需要解决的难题。
当然, 看在老天重新给她一次生命的份上, 江明枝也在积极努力的工作、认真的化解和便宜儿子之间的矛盾, 至于婚姻方面的豪门老公……这个还没见到面呢, 先不着急考虑。
可谁都没告诉过她,这份工作居然如此的需要天赋。
当江明枝跟舞蹈老师说跳舞需要天赋的时候,舞蹈老师斜了一眼她,说:“别,天赋那都是跳舞跳到顶级舞者才需要的,咱们现在不过是入门。入门的话,街上随便抓个人都能跳。”
江明枝从她的眼神里读懂她没说出来的那句话——教路人都没有教你这么累啊。
舞蹈老师似乎觉得自己的嘲讽开得有点大,连忙打补丁:“但你也不是说完全没有跳舞的天赋,至少你记忆力很好,而且你没发现吗,这三天来只要你练会的动作,不管后面咱们学了什么新动作,之前你学会的动作,你都可以做得很标准,没有再出错过。”
说实话,这一点她真的很佩服江明枝。
即便是到她这个地步,偶尔在练习时还会有把很熟悉的动作做错或者做不规范的情况出现,但江明枝只要学会了哪几个动作,不管她后续接什么,前面的江明枝都没出错过一次。
舞蹈老师以为江明枝这会儿会谦虚的来一句:“哦,主要是现在才学了三天,也没学多少动作,不应该出错的。”
哪想到江明枝放下水杯,说:“哦,确实,我学会的东西,除非过了很久很久拎出来我会忘掉,其它的一般都不会忘。”
不会忘,自然就很难出错了。
舞蹈老师:“……”您、您可是真的不谦虚啊。
江明枝在自己正式踏入演艺圈之前,觉得当明星算是一件比较轻松的事情。
哪想到自己最近真的每天培训室-家里两点一线,披星戴月,早出晚归,搞得霍柏有次大晚上听到她回来,开门问:“是不是我爸没给你零花钱?”
江明枝:“……”还有零花钱?
这种好事为什么不提前跟她说!
她现在还欠着黄子的一百块网费没给他呢!
——主要是还没发工资。
看着江明枝的神色,霍柏显然是猜到了什么,他摘下耳机,声音拔高了点:“他居然真的不给你零花钱?”
江明枝正想说什么,忽然听到楼梯口有脚步声传来,侧头看过去。
霍柏显然也听到了,但这会儿能上楼的,不是吴爷爷就是刘奶奶,霍柏背对着楼梯,并没有转过头去。
江明枝也是这么想的。
可是,这会儿上楼的人,并非吴叔,也不是刘姨。
而是一个穿着西装,身形高大的男人,他鼻梁很高,双眼皮很窄,这么看过来时,有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此刻,他应该是听到了霍柏的话,站在楼梯口没动,柔和的暖光自天花板洒落,配着红木色厚重的楼梯扶手,最重要是男人那种极具威压却又全然收敛起锋芒的目光,让江明枝有种梦回民国的感觉。她觉得这个男人应该是那种——在外征战后又去谈判桌上驳回了洋人一系列狮子大张口条款,最后带着一身不喜不怒归家的军/阀将军。
——霍先生。
江明枝脑子里猛然迸出这三个字。
他、他、他他他他他他他就是霍氏集团的掌舵者,是黄子口中那个糟老头子????
哪里老了!!!
至少这么看,江明枝觉得面前这个男人看起来三十岁最多了。
霍柏见江明枝还没说话,皱着眉,“你这个人在直播里不是挺硬气的么?怎么在家里就一点都不给自己争取。霍峥他不给你零花钱你就打电话找他要,你开不了口让吴爷爷去也行。你至于把自己过得连烤红薯都买不起么?”
江明枝欲哭无泪。
心想,当时体检完后在医院门口让便宜儿子给自己付烤红薯钱的事情他居然记到现在。
他不会是在隐晦的提醒自己还钱吧?
似乎是看到江明枝面色有些扭曲,霍柏有点站不住了:“喂,你怎么不说话。”
江明枝别过脸去,甚至还用一只手捂起了脸。
她脸小,这么捂着,就捂住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