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观过,甚至还听他讲过几节公开课,就是那几节课,让我受益匪浅,记到现在。可以说,我现在所作的研究,不及当年江先生的万分之一。因此,我一向把江先生奉为恩师。以后我出自传了,第一册一定是着重描写江先生的。”
叶秘书忍了又忍,忍了一早上,总算真的忍不住了。
他说:“老陈,有关江先生的传记都出了不知道多少本,内容都很详尽。”
你这边大可不必在自己的自己自传里写一册江先生的内容。
陈博士坦荡荡的说:“那怎么行,我自己的自传……怎么说,虽然说我有信心,但肯定卖出去的没有江先生的多,我以后把恩师江先生的生平写进去,指不定百年千年后会被后人列为经典呢。”
叶秘书心说你还知道你的自传很可能卖不动。
但求求你放过江先生吧,你叫江先生恩师……江先生桃李天下,咱们理论物理系的都能叫他恩师,但问题是这个咱们内部说说就好了,说出去……咱们配吗???
——总的来说,他这位当年同省的高考第二名,又恰好当年四年室友的陈姓同学有点自知之明,但不多。
这边,陈博士滔滔不绝地说,黄子认真努力地听,叶秘书替两位尴尬的抠地板……谁都没注意,一直走在旁边的江明枝忽然顿住脚步。
江辞?
哪个‘辞’?
有那么一瞬间,江明枝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因为震撼而开始咕咕沸腾。
有些被她遗忘了很久的片段忽然从沉甸甸厚重的记忆里跳出来——
“你今年多大了?”
“四——岁——”小小的江明枝口齿不清,但眼睛又黑又亮,她直觉面前的这个瘦小的哥哥没有危害,即便是第一次见面,她也下意识地要亲近对方。
旁边有小孩跑过,要揪她的辫子,但是被面前的哥哥制止了,那小孩气急败坏地说:“江明枝又没读过书,也没学过算术,她怎么可能知道自己多大!”
江明枝委屈的转头:“我就是知道!两千零六减去两千零二,等于四!”
面前的瘦小哥哥轻轻摸了摸她有些脏污的脑袋,蹲下来笑着说:“你叫江明枝吗?好巧,我也姓江,我叫江辞。你这么小就会算数,太厉害了。”
小小的江明枝忽略了江辞的夸奖,问:“哪个ci,不辞而别的辞吗?”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他们这些被留在福利院的孩子,有的是父母双亡,被亲戚送来,有的则是父母出于种种原因不能养育他们,在某个漆黑如墨的清晨,将小小的他们放在福利院门口,不辞而别。
江明枝听福利院里的人说多了,渐渐就知道这个成语。
瘦小的男生听到她这么问,面容僵硬了一瞬,紧接着说:“不是,是‘去去复去去,辞君还忆君’的辞。”
小小年纪的江明枝在那会儿就展现出远超同龄人的聪明,这句话居然记到现在。
等到黄子一行人发现江明枝没在队伍里后,已经快要走到饭店门口了。
——燕京好吃的饭店很多,叶秘书为了方便,就安排了公司附近的私房菜馆。
黄子见到江明枝没跟来,就好像做了坏事炸毛的猫,当下就要拿出手机给江明枝打电话。
——他身为江明枝的经纪人,居然因为听得太入迷把自家艺人搞丢了!!!这是重罪!
正巧这会儿江明枝的短信发过来。
“我这边忽然有点事情,就不去吃饭了,一点半的会议我会准时来参加。”
她现在早已泪流满面。
这样子要是被黄子看到,不得吓得跳起来。
江明枝找黄子借了一百块,就近找了家网吧,前去搜索有关江辞的所有消息。
——她之前不是没搜过这个名字,当时听到霍柏说‘他的妹妹’的时候,江明枝就想到过哥哥,当时也是在网上搜了他的大名的。
但这样搜索到的人实在太多,而且都没有照片,这样的搜索无异于大海捞针,江明枝实在分不清谁是谁。
现在,陈博士的话将范围缩得非常之小。
——庆大物理系江辞。
果然,江明枝输入这行字,搜索引擎很快就给她呈现了江辞的生平简介。
江辞,燕京人,出生于1986年2月,父亲江良天,母亲吴秀琴,是家中独子。
可惜没有江辞的照片。
——纵然江明枝记忆力很好,这会儿还是忍不住翻看了自己拍的户口本照片,她这边户口本登的也是父亲江良天,母亲吴秀琴。
而她的的确确是家中的独生女。
虽说这种现象让人稍微有些无法理解,但只要摒弃那点不能用科学解释的东西,两人真的很可能是亲兄妹!!
江明枝的心悬在嗓子眼儿,将短短只有一面屏幕的百科逐字仔细阅读。
听陈博士的意思,江辞所研究的内容已经领先世界科学许多年,因此,可能是出于知识的保护原则,百科上只写了他少年时曾获得过的奖项,之后的研究暂时还未公之于众。
江明枝又去庆大的官网上搜江辞的信息。
——结果还是保密。上面甚至还写了只有庆大经过认证的学子方可查看此界面。
江明枝咬咬牙,那她明年参加高考就考庆大!
她现在已经有百分之八十能确定这个比自己大了十/六岁的江辞,就是当年在福利院,看起来只比自己大三/四岁的瘦小哥哥江辞!
世界上一旦有非常非常巧合的事情发生,大抵是可以用量子纠缠来解释的。
而纠缠过程中产生的种种奇异变化反应,大概还得继续研究,才能得出一套完整的理论。
江明枝又搜索了江辞可能讲过的网课等,但相关信息都被屏蔽,在网上并不能找出太多相关内容。
可仅仅是这些,就已经让江明枝满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