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个。”
段明砚随手一扔, 让萨摩耶接住了剧本,“不要挨揍的。”
萨摩耶掏了一阵子,剧本库里空荡荡的, 它摇了摇头, 【没有了。】
【这个世界只剩这个了, 如果不扮演这个角色只能去其他的世界了。】
只剩这个……
段明砚心里挣扎了一会儿。
也就一拳的事,又不是没经历过。
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设和准备, 他还是把剧本拿了回来,浏览了一遍角色的详细身份信息。
还行, 不算很差。虽然是个成天在酒吧里鬼混的精神小伙,但家里意外的有点小钱, 只不过这点小钱在随着他被打的那一拳一起远远得飘得无影无踪了。
毕竟像这样得罪了主角受的炮灰NPC,一般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废物。
段明砚暗骂一声。
被打一拳还能落得个这么惨的地步,一看就是平日里欺软怕硬,怂的要死的蠢货。
而那一段剧情的详细描写也证实了段明砚所说的话。
那个炮灰NPC先是虚张声势, 声称自己是什么人什么人,在得知自己惹上了不该惹的人之后, 捂着脸痛哭流涕,又扇了自己两巴掌后跪地求饶,但都没保住他家里的那点小钱。
没用的东西。
挨了一拳还能这么怂。
看他之后不把他讹死, 甜美的。
再说这一次的角色家境只能称得上是一般,他正好可以靠着讹人发家致富。
讹完人他就去找潇潇。
想到江潇宁,他的心情瞬间多云转晴。
“怎么样。”他问萨摩耶, “联系上潇潇的系统了吗?”
萨摩耶竖起的耳尖动了动, 【被屏蔽了, 宿主。】
心情犹如过山车一样急转直下的段明砚晴天霹雳, 他停了一会儿后惊声道, “什么?!”
萨摩耶镇定自若的又咬了一口饼。
人生,就是这么的反复无常。
毛茸茸的狗子如是想。
在段明砚晴转暴雨的时刻,苏辞洛的一颗心也同样跌倒了谷底。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酒店的,只记得自己浑身哆嗦得把衣服穿好,试着给傅成朝打电话,发消息。可无论是微信里显示着红色感叹号的信息,还是电话那头无数次传来的“你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的冰冷声调,无一不在显示着一个他极为抗拒却又不得不承认的现实。
他被拉黑了,包括各个社交软件和平台。
天色不知道何时暗了下来。
午后余留的最后一丝暖意在此时也消失得无影无踪。秋夜的凉意虽不刺骨,但随风拂来之际也足够让人的肌肤感受到丝丝冰冷。
苏辞洛穿着一件单衣走在路边,心中如坠冰窟的寒意胜过夜间的袭来的阵阵冷冽。
路边的灯发出昏暗的光,映在底下的水洼中,像一盏摇晃的小橘灯。
他又想起傅成朝走前冰冷的语气和那让人不敢回想的眼神。
他说,“脏。”
苏辞洛更绝望了。
祁应衍是在处理完手上的事务后才看见苏辞洛的消息。
在瞧见消息的发送时间时,祁应衍的心一个咯噔,立即推了本该在十分钟后便要开的会议,一刻不停的赶了过来。
路上他急忙忙给苏辞洛回了消息。
——你在哪儿?我马上赶过去。
——别做傻事,辞洛。
可对方既没回消息,电话打过去也是关机。
他心中分外懊恼。
为什么不早点看见辞洛的消息。
他是在四点多的时候给自己发的消息,怪自己七点多才看见,也不知道还能找不找得到辞洛。
幸好,在赶去酒店后的不久,他就路灯底下看见了那个单薄的身体。
“辞洛。”祁应衍走近,强忍住几乎涌到喉咙间的情绪,低低喊了一声。
“他不愿意听我的解释,应衍。”苏辞洛脸色煞白,“他不愿意听我的解释。”
“他觉得我恶心。”
似又回想到了什么不堪的记忆一样,苏辞洛每说一句身上便不自觉的颤栗一分。
“为什么……不听我的解释……”他像是在质问,又如同陷入绝望的呐呐自语, “为什么不听我的解释……”
“辞洛。”祁应衍手不自觉的握成了拳,他有太多的话想说,也很想紧紧拥抱住眼前这个固执掘强,却又在此刻脆弱得如同易碎的玻璃一样的青年。
可到最后,他也只能把身上的外套披在苏辞洛身上,苦涩道,“我们先回去吧,辞洛。”
苏辞洛没有回绝。
两人相安无事的度过了一晚,祁应衍让阿姨给苏辞洛收拾了客房。
第二日的苏辞洛显而易见冷静了许多。
他全然没有了昨日的脆弱,在客厅里见到他的时候微微颔首表达了歉意,“抱歉,昨晚打扰你了。”
“没事,辞洛。”祁应衍故作轻松,“我也想你们和好的。”
苏辞洛没有回话。
二人之间的氛围又回到了往日里点头之交的关系。
也对。
祁应衍想。
他们本来就只有这一层关系。如果不是成朝……如果不是成朝的话,他们连一层勉强称得上朋友的关系都没有。
昨夜的那一段时间,已经是他们靠得最近的时候了。以后恐怕也没有机会了。
自己不该妄想。
祁应衍自嘲得想。
苏辞洛的声音也在此时传入了他的耳畔。
“应衍,你能……再帮我一个忙吗?”
“屏蔽了吗?”
虽然得到了系统猫的答复,但江潇宁还是忍不住再问了一遍。
【屏蔽了,宿主。】系统猫为了让他放一百个心,把页面亮给了他看。
江潇宁瞥见光屏上大写的屏蔽人员【段明砚】三个字,看了一会儿,又飞快得移开了视线。
他像往常一样捧着温度刚好的杯子,但潜意识下用力的指尖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安。
【宿主。】系统猫最终还是忍不住心中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