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捕快大吼大叫之后,众百姓竟然停下了脚步,脸上现出了惊恐的神情。方才吓得不住后退的那名锦衣卫见此情形,胆气复壮,走到那名捕快身边,气哼哼地说道:“真是烂泥扶不上墙!这些泥腿子竟然敢不听号令,顶撞上官,倒应了那句俗话,穷山恶水出刁民!你要他们赶紧滚开,老老实实守住城门。若是还在这里胡乱鼓噪,全都拉出城外斩首示众!”
那名捕快在众百姓面前耀武扬威,可是听到锦衣卫说话,却是陪着笑脸连连点头,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样。待到那名锦衣卫说完之后,捕快说了几句恭维话,这才转过了身子。待他面向众百姓之时,脸上早没了笑容,仿佛罩上了一层严霜。只听他大声说道:“大人的话你们这些王八蛋都听清楚了罢?识相的话都给老子滚回去,否则便要将你们抓起来斩首示众!”
捕快话音方落,人群一阵骚动,片刻之后,如同海水退潮一般,众百姓慌慌张张地转身便跑,眨眼之间已然全都逃出城门洞,瞬间不见了踪影。慕容丹砚和王小鱼见此情形,不由张大了嘴巴,心下惊骇之极。
那名捕快喝退了众百姓,这才转身陪着笑脸对锦衣卫说道:“大人,小人已将刁民喝退,您还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小人去办好了。”
那名锦衣卫向城中看了一眼,兀自心有余悸,思忖了片刻,这才对那名捕快说道:“看不出你小子手无缚鸡之力,竟然能将这些泥腿子吓成如此模样,倒也甚是难得。既然这些泥腿子如此怕你,你就去将他们全都赶上城去,再挑选一些听话的义民到门洞中守卫。”
那名捕快满脸都是谄媚的笑容,一边听锦衣卫说话,一边不住点头哈腰,待到锦衣卫说完之后,他又说了几句恭维话,这才躬身施礼,随后快步走入城内,身子在城门洞出口晃了几晃,便即消失不见了。那名锦衣卫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身对厉秋风说道:“咱们听从许大人的号令,将城内的百姓尽数征集起来,壮年男子在校军场操练,剩下的男女老幼分为两伙,一伙人在南城建造城墙,另外一伙人在东、西、北三处城门协助官兵守城。可是这些百姓毕竟不是官兵,压根不听号令,要想靠他们帮助咱们守城,势比登天还难……”
那名锦衣卫说到这里,突然惊觉自己如此说话,倒像是在抱怨许鹰扬一般,心下不由一凛,暗想老子听说这个姓厉的家伙是南司的百户,他若是将此事说给了许大人,老子必定吃不了兜着走。念及此处,他急忙干咳了两声,口中说道:“不过许大人目光如炬,明见千里,虽然这些义民不堪大用,但是咱们依照许大人教给咱们的法子,只用了半日,便能让这些百姓与先前大不相同。方才这些家伙虽然得罪了厉大人,不过总比一见到敌人就四处逃散要好。”
厉秋风听他说话,心下雪亮,知道此人担心我向许鹰扬告密,这才拼命给他自己打圆场。自己与他无怨无仇,犯不上与此人结怨。念及此处,厉秋风微微一笑,口中说道:“许大人确实了得,在下佩服。不过若是没有如大人这样得力的手下相助,许大人自己只怕也忙不过来。厉某在南司之时,便知道北司藏龙卧虎,是以对北司的各位兄弟一向钦佩得很。”
那名锦衣卫听厉秋风如此一说,心下大喜,急忙恭维了厉秋风一番。两人虚情假义地互相吹捧了几句,这才并肩穿过城门洞,走入东辽城中。那名锦衣卫向厉秋风拱手说道:“厉大人,我奉许大人之命在城北驻守,不能擅离此地,否则便是大罪,是以不能陪着厉大人到知县衙门去拜见许大人,还请厉大人见谅。”
厉秋风拱手还礼,又与这名锦衣卫说了几句话,这才告辞离开,带着慕容丹砚和王小鱼直向知县衙门走去。待到走出百十丈后,王小鱼偷偷回头看了一眼,这才对厉秋风说道:“厉大侠,我原本以为你们锦衣卫有多威风呢,可是方才那些百姓压根就不怕锦衣卫,反倒非常害怕东辽县知县衙门的一个小小的捕快。如此看来,锦衣卫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嘛。”
厉秋风正在思忖事情,听王小鱼说完之后,压根不想理会,只是点了点头。王小鱼以为厉秋风与她一般心思,越发兴奋起来,接着说道:“厉大侠,你在锦衣卫当差的时候,也像方才那个锦衣卫一般,看到捕快就害怕么?”
厉秋风被王小鱼打扰,心下急躁,知道自己若是不仔细回答,不知道她还会问出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是以王小鱼说完之后,厉秋风正色说道:“王姑娘,不知道你是否听说过一句话,叫作灭门县令,破家知府?”
王小鱼一怔,摇了摇头,犹豫着说道:“这句话我倒没有听说。不过我瞧着东辽县知县大老爷虽然贪婪,不过也没见他灭过谁家满门。”
厉秋风听王小鱼如此一说,心下又好气又好笑,可是又不能发怒,只得苦笑着说道:“这句话乃是虚指,并非实意。知县只是七品官,乃是芝麻绿豆大小的小官,但是对于百姓来说却是手握生杀大权的魔王。当朝大学士不能灭一个百姓的门,但是知县却能够做到。方才那些百姓之所以不怕锦衣卫,那是因为他们压根不晓得锦衣卫是什么官职,只是看到那名锦衣卫面生,知道他是外来户,总有一天要离开东辽县,是以并不怕他。而那名捕快却是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