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丹砚死里逃生,吓得花容失色,颤声说道:“厉大哥,方才我还以为咱们眼前看到的都是幻像,可是这个畜牲如此凶狠,地上又砸出一个大坑,若是咱们慢了一步,只怕早已被它砸成了肉泥。它不是幻像,是真的大蛇,比咱们在静心寺中遇到的那条白蛇更加凶残!”
厉秋风见黑色巨蛇正在与大野猪对峙,一时之间无暇偷袭自己和慕容丹砚,心下略略松了一口气。只是听慕容丹砚如此一说,他心下暗想,当日在静心寺中,姚广孝造出的幻境更加诡异,不只让众人看到了紫禁城,还出现了无数军卒,最后害得众人自相残杀,崆峒派掌门人更是因此丧命于同道手中。眼前条大蛇和野猪如此巨大,绝对不是真的猛兽。造出这个幻境的那人本领了得,自己一时之间找不到破绽,才会步步荆棘,束手无策。
念及此处,厉秋风正想说话,突然听到震天动地的一声怒吼,他心中悚然一惊,顾不得与慕容丹砚说话,急忙转头望去,只见大野猪如同疯了一般一跃而起,低着脑袋直向巨蛇冲了过去,声势极为惊人。
厉秋风见大野猪气势如虹,要给黑色巨蛇致命一击,知道这两个畜牲这一战非同小可,若是缠斗起来,只怕左近数十里都是两头怪兽的战场,即便不被这两头怪兽砸死,它们搏斗之时激飞的沙石也与暗器没什么两样。想到这里,厉秋风急忙拉着慕容丹砚转身逃走,百忙中转头向道路另一侧望了一眼,只见冯渭和关大头也已拼命逃开。
慕容丹砚见大野猪如此威势,心中也是颇为惊骇,不过她对这两头怪兽的争斗大感兴趣,是以一边随着厉秋风逃走,一边不时转头向后望去,嘴里不住地嚷嚷:“呀,大野猪将黑蛇撞翻了……不妙,大蛇原来是故意诱敌,装作被大野猪撞翻的样子,其实是诱使大野猪靠近!它把大野猪缠住了……啊,大野猪原来料到黑蛇会想法子缠住它的身子,这才将计就计,引诱黑蛇缠住它,趁机用身上的硬毛撞向黑蛇的身子……呀,黑蛇的身子被扎得喷血啦……”
厉秋风只想将慕容丹砚带到稳妥之地,可是慕容丹砚频频转头,脚下自然慢了下来。厉秋风听慕容丹砚声音兴奋,心下又好气又好笑,可是又不能发火,只得对慕容丹砚说道:“这两个畜牲身子庞大,缠斗在了一起,不免在地上到处乱滚,若是胡乱撞了过来,咱们非得被它们砸成肉泥不可。咱们须得先行逃开,待到离得远了,寻一处妥当之处,再坐山观虎斗,岂不快哉?!”
慕容丹砚听厉秋风如此一说,口中说道:“还是厉大哥想得周全。咱们逃出一两里地,再停下来看这两头畜牲打架,只等他们同归于尽或是两败俱伤之时,再突然出手杀掉它们,却也不错。”
她说完之后,不再转头观看,随着厉秋风拼命向前奔去。此时大地因为两头怪兽的搏斗而不住颤抖,一阵阵强劲的狂风自背后向厉秋风和慕容丹砚袭了过来,却是两头怪兽拼死争斗时激起的强风。厉秋风心下暗想,我和慕容姑娘发力奔跑,至少已逃出了百余丈,可是扑过来的狂风兀自如此强劲,可见这两头怪兽的力气有多可怕。怪不得慕容姑娘虽然经历过静心寺的幻境,可是仍然相信眼前的一切并非幻像。只怕造出这个幻境的那个人,本领并不在昔年名震天下的姚广孝之下。
厉秋风思忖之际,脚下不停,拉着慕容丹砚向前急奔。便在此时,忽听左首隐约传来了古怪的声音,他心下一凛,急忙转头望去,却见一团黑影在数十丈外奔了过来,只是雾气弥漫,看不清楚黑影是什么东西。厉秋风心下大惊,暗想难道除了大野猪和黑蛇之外,还有其它怪兽藏匿在这里不成?!念及此处,他松开了慕容丹砚的左臂,冲着她大声说道:“慕容姑娘,无论出了什么事情,你也不要停步,能逃多远就逃多远,千万不要停下来。”
慕容丹砚心下一凛,不晓得他为何让自己先行逃走,正想询问之时,厉秋风右手拎着长刀,突然折向左首奔去。慕容丹砚自然不肯独自先逃,厉秋风身形甫动,她想也不想,跟在厉秋风身后向左首奔了过去。
两人堪堪冲出了五六丈,却见一驾马车从对面冲了过来,远远可以看到马车的车厢已然四分五裂,破烂不堪。车辕两侧各坐了一个人,正是冯渭和关大头。
厉秋风没有想到冯渭和关大头乘着马车绕了过来,心下又惊又喜。急忙停下了脚步。眨眼之间,马车已到了两人近前,关大头右手扯着缰绳,冲着厉秋风和慕容丹砚大声叫道:“别傻站着啊!快些上车!”
厉秋风见此情形,转头对慕容丹砚说道:“姑娘先跃上马车罢!”
慕容丹砚也不推辞,右足一点,身子斗然拔起,毫不费力地跃到马车之上。关大头赞了一声好,口中说道:“小姑娘,真有你的!我若是也有你这份本事,早就大仇得报,何必还在这里蹉跎?!”
厉秋风随后跃了上去。此时车厢顶棚不晓得去了哪里,板壁只剩下了三四尺高,厉秋风和慕容丹砚站在车厢之中,这才发觉车厢内极为逼仄,再也不似此前钻入车厢时那般宽敞。慕容丹砚心下惊奇,口中说道:“真是奇了!我记得车厢极大,怎么眼下变得如此狭窄?!”
关大头全神贯注驾驭马车,虽然听到慕容丹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