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秋风心下对于帆已起了厌恶之意,不想再与此人啰嗦。正想着如何将此人赶走,忽听门外脚步声又起,紧接着有人大声说道:“于大人在不在?”
于帆眉头一皱,沉声说道:“我在这里!你不要在此处大喊大叫!”
厉秋风凭声音已然听出在门外说话之人乃是于承嗣。想起于承嗣在城隍庙门前的诡异情形,心下越发惊疑。他正思忖之间,房门已被人推开,于承嗣大步走了进来。见于帆与厉秋风站在屋内,他倒并不吃惊,向着于帆抱拳说道:“大人,咱们已经收拾好了屋子,这就请厉先生搬过去罢。”
厉秋风想不到于帆如此心急,竟然让于承嗣备好的屋子。若是方才两人没有说话,或许厉秋风此时对于帆会非常感激。不过经历了方才的事情,厉秋风对于帆已是心生厌恶,不想再与此人纠缠。只是他正想出言拒绝,却听于帆对于承嗣厉声说道:“本官和你说过多少次了,说话办事,须得恭谨有礼。你的狗爪子难道被人打断了不成,进屋为何不敲门?你当这里是你家,想进就进吗?!”
于承嗣见于帆发怒,却并不害怕,竟然“哼”了一声,口中说道:“大人,这里既非衙门,亦非闺房,只不过是庙中的厢房罢了。又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讲究那些繁文缛节有个屁用?!”
厉秋风见于承嗣不讲礼数,与此前竟像换了一个人一般,心下疑云大起。于帆更是勃然大怒,指着于承嗣吼道:“你给我滚出去!”
于承嗣冷笑一声,冲着于帆拱了拱手,目光一转,瞥了厉秋风一眼,眼中净是怒气和杀气。厉秋风凛然不俱,紧盯着于承嗣的眼睛。于承嗣见压制不住厉秋风,口中“哼”了一声,便即拂袖而去。
于帆生怕厉秋风不快,待于承嗣离开之后,急忙对厉秋风道:“厉兄不要见怪。这小子前几日生了一场大病,眼下大病初愈,有些心烦,说话无礼,冲撞了厉兄,还请厉兄不要见怪。于某这就回去责罚他,给厉兄出气。”
厉秋风摇了摇头,口中说道:“少年人年轻气盛,却也是常见之事,于大人何必惩罚他?不过瞧他的意思,对厉某颇为不满。日前他带人向城隍庙中搬运东西,恰好遇到了厉某。当时他非常生气,将东西已搬了回去。想来他是因为此事恨上了厉某。不知道他要将什么东西搬进城隍庙中。”
于帆面色一沉,对厉秋风道:“厉兄不要将这些小事放在心上。有件事情只怕厉兄还不知道。再过半个月,便是修武县城的花灯祭。每年花灯祭之时,城里的百姓都要张灯结彩,在各处挂起花灯。另外还要借着花灯祭之机来祭祀祖先。承嗣自幼丧父,是他母亲含辛茹苦,将他带大。只不过在他十四岁之时,母亲重病身亡。承嗣最痛心之事,便是没能在母亲身前尽孝。他到了修武县之后,听说城里有花灯祭祭祀祖先之风俗,便一心想要在这一天祭祀父母。他听冯师爷说,城隍庙是祭祀先祖最好之处,是以十余日前便和这里的庙祝约好了,要在花灯祭办一场法事,祭祀他的母亲。他搬运到庙内的无非是一些祭祀之物,没想到厉兄生了误会,还请厉兄不要在意。”
厉秋风点了点头,口中说道:“原来如此。他如此至情至孝,倒是一个不忘旧恩之人,确是令人佩服。”
于帆道:“毛头小子,做事莽撞,有什么佩服不佩服的?其实他对厉兄才是真的佩服,早就想着要向厉兄请教武功。听于某说要请厉兄到敝宅居住,他欣喜若狂,这才急着为厉兄收拾好屋子,又跑到这里相请。只不过忒鲁莽了些,倒叫厉兄见笑了。哈哈,哈哈。”
厉秋风听于帆解释得十分生硬,心下暗想:“你真把我当小孩子哄不成?于承嗣这副模样,与我简直有深仇大恨一般,绝不是鲁莽所致。”只不过他心中虽作此想,却也不想揭破于帆的谎话,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
于帆也知道以厉秋风的智计,绝对不会轻易相信自己这番解释。好在事情已将结束,却也不怕厉秋风有所异动。只须将厉秋风控制在自己的眼线之内,待此间大事了结,对他也不必再有顾忌。念及此处,于帆对厉秋风道:“时候已经不早了,厉兄随我一同去赴宴罢。”
厉秋风摇了摇头,对于帆道:“在下另有事情要办,待事情办完之后,在下自行前往便可。请于大人先行罢。”
于帆见厉秋风突然对自己极为恭谨,知道他对自己已经起了疑心。不过于帆倒也并不担心,当下打了一个哈哈,口中说道:“既然如此,于某先行告辞,咱们晚上再见。”
厉秋风将于帆送出门外,眼看着于帆的身影消失在角门处,这才回到屋中。他在屋中来回踱步,心下惊疑不定。此前他从来没有对于帆主仆有过怀疑,可是经过了方才的事情,他对于帆和于承嗣已起了极大的疑心。回想与两人在洛阳城相遇之后的情形,越想越是心惊。
他正思忖之间,忽听得门外脚步声响,有数人正向他的屋子走了过来。厉秋风皱了皱眉,心下颇有些烦躁。他倒不是因为找不出毁灭无极观、逍遥观和空明寺的凶手而焦急,而是因为此前对于帆一直信任有加,此时突然发觉这人竟然极为可疑,心下又惊又怒,这才变得有些坐立不安。是以听到又有人向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