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谈谈讲讲之际,不知不觉之间已到了大架山峰顶。这大架山是一座石山,山腰以下尚有泥土覆盖,生长着一些树木。只不过到了山腰之后,放眼望去却净是青色的岩石,极少见到树木。只是到处都是枯草,寒风吹过,枯草丛便发出呜呜之声,如同有人正在尖声哭泣一般。官道到了这里,路面尽是凸凹不平的石头,只不过行走的年头多了,石头路面上已被碾压出了两道深深的车辙印迹。
两人越过山顶,沿着官道向山下走去。司徒桥道:“那晚在关冢之中,最后突然出现的那个蒙面人,便是从高平一直追踪我到洛阳的两人中的一个。也是在小镇中隐藏在屋顶偷袭厉兄弟之人。其时趁着你们和那人大打出手,我趁机逃了出去。刚刚逃到前殿,却发现有大批捕快和官兵涌进了关帝庙。我左躲右闪,总算逃出了关帝庙,一路回到洛阳城中。我知道官兵既然赶到了关帝庙,定然会发觉有人闯进了关冢,随后便会全城搜索。是以我进城之后,便躲到了丰衣观中。丰衣观的道士与洛阳知府衙门的官员常有来往,是以官兵搜寻之际,到了丰衣观之后只在院子中转了一圈,得了道士几两银子,便退了出去。后来我制住了观主,逼着他带我离开洛阳城。想不到在城门口被一个鹰爪子瞧出了破绽,我只得硬闯了出去。后面的事情就不必我多说了罢?”
厉秋风点了点头,道:“你硬闯洛阳北门,又有什么打算?”
司徒桥道:“我在关冢之中见到在杀谷偷袭我的那人,心想既然这人一路追到了洛阳,我须得想法子摆脱他才好。若依我原来的打算,自然是直奔襄阳,将关羽的遗骸挖出来,和他的头颅合在一处,随后带着关羽的遗骨直奔高平。只不过既然敌人窥伺在侧,须得先想法子摆脱了他们,然后再做打算。自从在杀谷遇敌,我始终被这两人追踪,当真是一肚子鸟气无处发泄。是以我下了狠心,这次非得反客为主,想法子将他们除掉,然后才可以放心办事。我打算离开洛阳,先向北行,抢先过了黄河,然后赶到高平,在长平古战场布设机关。那两人既然一心要抢走我身上的阵图,自然会追踪而至。待他们赶到之后高平之后,我将他们诱入机关之中,全都杀掉。哼哼,到了那时,看看谁还敢坏我大事?!”
厉秋风听他说的狠毒,只是冷笑了一声,道:“你们这些术士好有意思,每日里只想着用些害人的手段算计对方,全不似江湖好汉做事光明磊落。”
司徒桥心下大不以为然,只不过还要借助厉秋风来对付追踪他的敌人,是以他是万万不敢得罪厉秋风的。是以司徒桥干笑了两声,道:“厉兄弟,那两个奸贼下手狠毒,不是什么好人。你我联手,定能将他们除掉。”
厉秋风皱了皱眉头,道:“你是想借我的手,替你除掉大敌,你这主意打的真是不错。”
司徒桥笑道:“厉兄弟,我这番打算却也不只是为了自己。你在关冢中已与那人朝过面,其后又数次坏了他们的好事。就算你不找他们,他们也会来找你。厉兄弟,你的武功自然是远在他们之上,只不过这两人害起人来,净用些卑鄙无耻的下三滥手段。若是他们以幻术害你,只怕厉兄弟防不胜防……”
他说到这里,便即住嘴不说。厉秋风自然知道他的意思,心想司徒桥说的倒也不错。只不过他心中还有一事不明,是以对司徒桥道:“你身上藏有阵图之事,他们到底是从哪里知道的?”
司徒桥道:“这也正是我的不解之处。我在静心寺中取了阵图,就连刘先生和厉兄弟等人都不知道。可是这两个人却得到了消息,竟然在长平古战场设伏,想要将阵图夺走。进入静心寺的诸位英雄都是名门正派的首脑人物,个个光明磊落,不是宵小之辈。即便他们知道了我从姚广孝身上拿了东西,也不会与我这样一个无名小辈为难。”
厉秋风摇了摇头,心下暗想,在洞窟之中若有旁人窥伺在旁,刘涌、许成和、楚丹阳、清风道人等不仅个个都是大高手,更是久历江湖风波的武林前辈,那人万万逃不过这些人的耳目。自己曾与那人数次交手,此人武功不弱,只不过若与刘涌等人相比,却是颇有不如。他越想越是不解,最后只得暗想,或许是司徒桥做事不秘,在路上露了行迹,被那两人发现,这才设了机关想要从他身上抢走姚广孝留下的卷轴。
两人不再说话,沿着官道直向山下走去。待两人走到山脚时,已是暮色四合。天空中乌云密布,眼看着就要下起雪来。两人走了两里多地,却见前方不远处的道边有一间草屋。司徒桥道:“依着那老头儿的话,下了大架山便能见到王庙村。眼下天就要黑了,却还没见到王庙村在哪里。不如我到前面这户人家问问王庙村的所在,免得咱们走了冤枉路。”
厉秋风自然没有异议。却见司徒桥快步走到那草屋门前,伸手轻轻在门上叩了几下。过了片刻,只听“吱”的一声响,屋门开了一个缝隙,紧接着一个苍老的声音问道:“是谁啊?”
司徒桥透过门缝向屋里望去,却是黑漆漆的一片,看不清屋内是什么情形。他沉声说道:“咱们是赶路的客商,初次来到这里,多有叨扰。请问老人家,王庙村怎么走为好?”
他话音一落,只听得屋内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