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内,最靠近洛阳东城城门的坊市入口处,程杰此刻正在打量着那直线距离约在三百步左右的城门楼子。
想要从这里赶到城门楼,并且还要杀死掉那城门下方的近百披甲守军。
对于他们这只五百连身铁甲都没有的精锐而言,绝对是一场十分艰巨的考验。
不过好在,三公子给自己这边提供了过百的方竹手雷。
这玩意的破坏力,让程杰觉得自己等人里应外合攻破城门的机率,提高了至少五成。
有了这玩意,倒真是应了一句话,进可攻,退可守。
虽然已经能够隐隐地听着城外传来的喧嚣声,可是直今,却仍旧没能等到信号。
程杰只能耐下性子,继续枯守在这里,眼巴巴地看着那边,希望能够等到三公子发来的信号。
三公子说了,一定要等到他那边发来信号,自己这边再自主决定是否需要攻城。
至于三公子所说的信号,就是远远要比手雷爆炸更加可怕的轰鸣声。
对于三公子这句形容,程杰心领神会,想必三公子是准备要率领一票掷弹小能手,加入到攻城的队伍之中。
一思及此,程杰扭头看向身后边,那些潜藏在窄巷中的弟兄们。
只希望,今日此战,能够顺顺利利,袍泽能够少伤亡一些才是。
程杰砸了砸嘴,继续把目光转回到城门楼的方向,继续盯梢。
而在此刻,程三郎终于抄起了一根点燃的线香,站在原地,厉喝狂吼道。
“老子倒数十个数,再不放下武器打开城门……”
话还没说完,瞬间就被城头之上那帮子叛军狂喷的污言秽语给断掉了话头。
看着那城头之上那帮子王八蛋嚣张的劲头,程处弼没再吱声,手一抬,五指齐张。
原本还站在近处看热闹的袖手旁观三人组中的李恪与赵昆,就像一老一少两只兔子立刻扭头就跑。
房俊一脸懵逼地站在原地,好在他反应过来之后,立刻跟上了李恪的脚步。
而方才一干在这里搭手帮忙的那些大内侍卫,也全部都连滚带爬地朝后方蹿去。
这一幕,直接把城上的叛军,城下的唐军全都看得一脸懵逼。
张慎几呆若木鸡地看着那位吴王殿下不顾仪态地挺起个肚皮狂奔向远处。
还有其他人等,也是生生跑出了狼狈逃窜的架势,顿时整个人都迷了。
程三郎这是干了啥天怒人怨的事,把自己人吓成那样?
张金树牙疼地吸着气,忍不住吐了句槽。
“这是咋了这是?这只妖蛾子这是想要作妖法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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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这是怎么了?”满脸期盼之色盯着处弼兄高大魁梧身影的李承乾也是一脸懵逼。
搞不明白为何处弼兄这一抬手,所有人都跟被吓得屁滚尿流一般,连滚带爬的蹿出老远。
程大将军呆滞地看着跟前这一幕,脑子也是乱作一团,这到底在搞什么鬼?
就看到了程三郎缓缓地开始曲起手指头,等到他五指曲完之后。
就抄着线香点燃了第一架飞雷炮的引线,然后三五步之后又来到了第二个,第三个……
就像是一位辛勤的老农,正在自家的田地里边闲停信步地熘达,随便拔着田间的杂草。
十二架飞雷炮,弯了十二回腰,当点燃了最后一架飞雷炮之后。
所有人都看到,程三郎把手中的那线香一扔,扭屁股就跑,那仓皇的脚步,飞奔的身影,与方才的李恪等人没啥区别。
看到了这里,太子詹事于志宁口歪眼斜地喃喃低语道。
“……这,这东西,莫非连自已人都炸?”
程大将军看到了自家三郎那副狼狈逃窜的模样,不禁提心吊胆地滴咕了句。
“莫非这玩意很不安全?”
话音未落,就听到了一连窜犹如闷雷轰鸣的声音从前方的飞雷炮阵地响了起来。
轰!轰!轰……
声音传至百步外开之时,虽然已经感觉没有多大的震撼。
可是阵地上陡然变得硝烟与火光密布的模样,却令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城上,城下,所有人的目光,都吃惊地看着那喷射着火焰还有浓烟的地方。
可是很快,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抛飞到了天空的黑斑所吸引。
之所以是黑斑,因为那玩意真心不小,在天际翻滚着,高高地飞上天际。
甚至高度都已经远远地超过了城门楼,直到所有人都眯起了两眼,看着那越来越小的黑点。
渐渐地,黑点又开始缓缓地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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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头之上的张金树,身边的张慎几,还有好几名叛军将领都甚是新奇地打量着。
他们的内心甚是疑惑,那到底是什么鬼玩意,等到开始在视线中放大之时。
张金树终于看清楚了那玩意是个什么鬼,居然就是一个像是用麻布或者是丝绸包裹起来的一个球状物。
这下子,张金树直接就落了,抬起了手指,指向天空正要开口。
所有人都感觉眼前一亮,彷佛高挂在空穹的太阳都暗澹了一下,然后又瞬间恢复光明。
所有人都感觉眼睛彷佛一暗,然后就看到了洛阳城的城墙上空。
一团炽白中透着橙红的焰团,夸张地膨胀到了数丈方圆,陡然一缩。
然后就是浓烈烟雾陡然取代了焰团的位置。
当第二个炽白中透着橙红的焰团在城墙更上方的天际绽放开来的时候。
所有人都感觉自己的耳朵,彷佛被一根针,扎了一下,然后又一下,再一下……
就连心脏,彷佛都在此刻被吓得停止跳动,可是却又能够感觉到。
那飞雷炮的巨大轰鸣,震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随之颤动不已。
城下,距离城墙三百多步的左屯卫精锐,此刻所有人都表情痛苦地皱眉眯眼,下意识地抬手捂耳。
而他们的目光,却仍旧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