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波内大相微微颔首,转过了头来扫了一眼那另外几位大臣,这才一步当先地第一个步入了大帐之内。
就看到了脸色似乎又比起之前要苍白了至少三分的年轻赞普,已然坐在了案几后方。
只是,他的脸色,显示出了他现如今的情况并不好。
琼波内大相看到了这一幕,意味深长地道。
“赞普还是要多多注意身体才是,事此至此,你再生气上火也是没有用的。”
“现如今,还是想着,怎么能够安然地将大军撤回吐蕃境内,最快南下,平定南部之乱。”
松赞干布朝着这位琼波内大相微微颔首一笑,摆了摆手。
“多谢内大相关心了,你们都坐下吧,想必扎西小论的求援急信,你们都也知道看过了。”
“原本格桑发来求援文书,我本以为他能够小心谨慎,结果没有想到,他居然会死在苏毗诸部之手。”
“我吐蕃痛失良臣,实在是让我心中生疼,唉……”
松赞干布忍不住抬手轻揉了揉心口,自打苏醒过来之后,却总觉得胸口有些发闷,似乎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希望一会巫医拿来的药,能够有些效用,让自己不至于如此难受。
可是偏偏不能暴露出来,让这些在场的文武臣工,特别是这位琼波内大相看出自己的虚弱。
琼波内大相,的确算得上一位极有才干的能吏,但是他,却也是一位野心勃勃的跋扈之辈。
偏偏此人在后藏极有威望,后藏诸部,以及后藏系出身的大臣,皆对其俯首贴耳。
这让松赞干布相当的不爽,哪怕是他是比噶尔东赞更早就追随在自己身边的重臣。
在把尚囊拿下来之后。松赞干布也没有将宰相之位,交给功勋更高的琼波内大相。
而只是将他从副相,也就是小论的位置,更为了内大相。
而让那噶尔氏出身的噶尔东赞来主持相位,就是希望那位吐蕃第一智者,能够杀一杀琼波内大相的威风。
可结果呢?自己所亲睐的宰相,让他去大唐,帮自己捞个公主回来,结果他做了什么?
非但没捞着公主,那噶尔东赞父子俩全都投靠了大唐天子。
可是把他给气得差点脑溢血,而等到松赞干布回到了逻些城之后,琼波内大相冷嘲热讽的。
可是差点把松赞干布气歪了鼻子,可问题在于,娘氏一族刚被自己剁掉,而噶尔氏的族长已然背叛了自己。
现如今自己还要兴大军去平定那苏毗的叛乱,最终松赞干布为了顾全吐蕃的稳定,忍住了怒意。
但是,他也没有如琼波*邦色之愿,并没有将大相之位交给这个桀骜跋扈的能臣。谁特娘的能够不思乡,自己来到了长安多年,如何不想家?
可是,欠了一屁股债务的自己,回去了的话,十有八九会被直接扔进监狱里边。
就在他一边紧跟着邓称心的步伐一边胡思乱想的当口,就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很有精神的打牌声。
胡掌柜顿时精神一振,自己也曾多次亲自去太医署给这位程三公子送餐。
几乎每一次去送餐,都能够听到那小院子里传出来的打牌声,不消说,铁定是那位程三公子在休闲娱乐。
听到了邓称心的禀报,程处弼赶紧把炸弹甩下去,一对二甩下去,然后麻利的三带一。
撇下一脸黑线的李德奖和程亮,程处弼起身朝着门外看去,就看到了那位前些日子还去他摊子上吃过烤肉的胡老板。
“哎哟,快点过来吧胡老板,赶紧的,来,快进来坐下吧,咱们又有好几天没见了。”
“小人见过程三公子……”胡老板满脸讨好的笑容,操着麻溜的关中腔给程三郎一礼。
“这位是我们大唐军神,卫国公的幼子,我的好兄弟李德奖。”
“德奖兄,这位胡老板就是佛菻国人氏,而且还是佛菻国的贵族来着。”
李德奖打量着这位秃头鹰勾鼻的秃顶中年男,亦是微微颔首算是打了个招呼。
这才朝着程三郎看过去。“贤弟,你这是准备给为兄我找个向导?”
语气里边,透着一股子傲娇与自信。
程处弼看到李德奖似乎有些不太理解向导的重要性,或者说,他觉得自己能够跟着拂菻国商队就完全没问题。
程处弼用自己那不太熟练的拉丁语跟那老胡叽歪了两句。
老胡一脸懵逼地看着程三公子,又看了一眼李德奖,然后又看向程三郎,似乎在确定是不是要玩真的。
看到了程三郎那笃定的表情,胡老板,朝着李德奖笑眯眯地说了一句家乡话。
李德奖愣愣地看着对方,忍不住朝着程三郎问道。
“贤弟你这是干嘛?”
程处弼一脸吃惊的样子朝着李德奖问道。
“德奖兄你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废话,我哪知道这个胡老板在嘀咕啥。”
程处弼翻了一个白眼,既意外,其实也不意外,可终究还是问了一句。
“也就是说,你在打听和研究拂菻国的这两年,你就没学过他们的语言?”
李德奖果然很天朝上国人士地回答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