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馆之中,使节团的重要成员此刻都齐聚一堂,禄东赞仍旧坐在主位之上。
听着使团的相关人员陈述着自己回到驿馆之前所发生的事情。
那唐国的吴王李恪,与程三郎还有英国公之子李震三人连袂而至。
并且,还带来了大批的武士强闯入驿馆,在驿馆之中大肆搜寻,口口声声要救下他们的好兄弟钦陵。
甚至还拔刀胁迫扎西将军等一干护卫使节团的将士,并且威胁一干将士,说钦陵是他们的自己人,谁敢动钦陵一根毛,他们就会弄死谁谁谁……
“就在宰相你回来之前不到柱香的功夫,他们这才刚刚离开,至于钦陵公子,也被他们给救,咳……掳走了。”
听着这些使节团官员们的讲述,禄东赞只觉得天雷滚滚,脑子完全不够用了。
到底是特娘的怎么一回事,自己方才也就去问了问那李恪,到底今日发生了什么事情。
结果问完了那小子,就没想到他们居然就冲到了驿馆来搞事情。
看着跟前那使节团的一干官员们打量自己的眼神与表情,禄东赞很清楚,怕是此刻,所有人都在怀疑自己跟唐国人有勾结。
“诸位,本相真的不知道那唐国吴王殿下为何会到此,来将犬子掳走。”
这个时候,一人快步来到了那扎西的身后边,小声地禀报着什么。
扎西满脸错愕地看向对方,直到对方十分肯定地点了点脑袋,扎西闭上了两眼,转过了头来,看向禄东赞时。
眼中已经没有了怀疑,有的只是笃定。
“宰相,请你告诉本将军,方才你离开驿馆之后,去了哪里?”
禄东赞扫了一眼那位方才进入了屋子的传讯之人,颇有些无能为力地轻叹了一声。
“方才本相去见那唐国吴王,是想要了解扎西将军你无故囚禁犬子的因由。”
扎西气的一大巴掌狠狠地拍在案几之上,站起了身来,并指如剑,指着禄东赞厉声喝道。
“都到了这个时候,宰相你还想要狡辩?”
“诸位,你们也都听到了,你们也知道,本将军是因何而将那钦陵囚禁。”
“而咱们的宰相大人,想必是害怕其子钦陵,被本将军审问出一些他不希望被我等所知晓的事情。”
“于是急匆匆地朝去了那唐国皇帝的亲子,吴王殿下的府邸求援。”
“之后,他必然是慢吞吞的回驿馆,让唐国人有时间赶过来将其子搭救离开。”
“等他到了驿馆之后,自然就可以装着无事,可惜啊……”
“可惜宰相你这么做,分明就是心虚,让本将军不得不怀疑你有问题。”
“甚至本将军怀疑,此番本该顺顺利利的和亲之事,也是因为宰相你……”
看到那扎西这个糙老爷们居然能够脑补出一场有理有据的阴谋,禄东赞直接就毛了,铁青着脸拔身而起。
“住口!”
“扎西将军,你我素无仇怨,你为何要三番五次的陷害本相?”
“禄东赞!本将军从来不会陷害我吐蕃的忠臣,只不过你这位吐蕃第一智者,太过小看我等武夫。”
“不错,扎西将军早就怀疑你是故意破坏和亲,而本将早就奉了扎西将军之命,明查暗访……”
禄东赞看到那次仁将军也站起了身来,一脸志满意得的表情,打量自己的眼神,就如同一位屠夫,在打量待宰的羔羊一般。
“休得胡言!老夫乃是薛氏之主,又得国主垂青,已然是一国之相,我为什么要背叛国主?”
“而且这一路东来,本相与诸位同甘共苦,只是没有料想到,象雄国狗贼会将我吐蕃之消息,刊载在那《长安旬报》之上。”
“令唐国君臣对我吐蕃印象大改,本相不得已之下,这才会甘冒奇险,与那程三郎在朝堂之上赌斗……”
就在这个时候,使节团中的一位官员忍不住小声地嘀咕了一句道。
“既然身为吐蕃第一智者的你甘冒奇险,那你为何要故意输给那唐国的程三郎?”
声音不大,可还是让屋内的所有人听得一清二楚,禄东赞两眼一黑。
我踏马是故意输的吗?老子是根本赢不得那只唐国妖蛾子好不好?
可是看着这一位位满脸上都写满狐疑,甚至是轻蔑与不屑的使节团成员,他的心越来越凉。
最终他的目光落在了那此刻正垂眉闭目,整个人犹如老僧入定的桑布扎身上。
“吞弥,你觉得本相是那种人吗?”
桑布扎沉吟半晌之后,幽幽地长叹了一声道。
“回宰相,下官着实糊涂了,已经不知道应该相信谁……”
“……”桑布扎的话,犹如最后一刀,深深地扎进了禄东赞的心口。
让禄东赞一脸绝望地颓然坐倒在案几后边,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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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吐蕃第一智者,吐蕃宰相,禄东赞觉得自己这辈子,第一次这么孤单寂寞冷。
身边所有的人,打量自己的目光,都像是正义之士在审视一位叛逆。
问题是老夫根本就踏马的没有背叛吐蕃,背叛国主的心思好不好?
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