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坐在屋内,坐在贞观炉前,享用着那入口回甘茶汤的禄东赞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
一抬头,就看到了亲儿子钦陵走进了屋内,看着如今穿着一身唐人服饰,越发显得英挺的钦陵。
禄东赞也不禁露出了一个开怀的慈祥笑容。
“快过来坐下吧……”
钦陵朝着禄东赞一礼之后坐到了一旁。
“孩儿见过阿帕,阿帕今日倒是回来得挺早的,孩儿还以为阿帕会入夜才回来。”
“今日为父陪那唐皇到了那城外去看大唐的诸卫将士军演,看罢军演之后,就借口身体不适回来了。”
此言一出,让钦陵不禁有些心中生疑。“阿帕,难道有事发生?”
看着跟前的亲儿子,禄东赞的表情显得有些尴尬地抚了半天长须,这才开口言道。
“倒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唐皇陛下,提出了一个令老夫十分为难的要求。”
“唐皇陛下,曾经询问老夫,若是未能完成和亲之使,回吐蕃可会受到苛责。”
“倘若……倘若老夫愿意,唐皇陛下愿意以唐国侍郎之位……”
“那阿帕你没答应是吧?”
“这是自然,只不过,唐皇陛下待老夫甚厚,言语之关切发自内心。这才是最让老夫难为的……”
钦陵愣愣地看着眉头紧皱的亲爹禄东赞,顿时反应了过来。
吐蕃国主是什么样的秉性,亲爹禄东赞可是给自己分析过许多回。
父亲的前任,也就是那位宰相尚囊,不论是恩宠,还是功勋,都可以说是远在亲爹之上。
为了国主出生入死,一直忠心耿耿,就连当初率军袭破象雄国,也是以这位知兵的宰相尚囊为主帅。
就是这样一位立下了赫赫之功的吐蕃名臣,只因为与大唐在剑南道一战损兵折将。
就惹得国主不悦,罢了其相位,这让那位性情刚烈的尚囊忧愤交加之下,一病不起。
父亲这才因替国主迎回尼婆罗公主之功勋,得以拜相。
而国主对于此番与大唐和亲之事的重视程度,犹在和亲尼婆罗之上。
在亲爹出使之前,国主还数次亲临自家以示恩宠,就是希望禄东赞能够重复尼婆罗的成功迎娶到大唐的公主。
并且还能够得到这位天下中央之国的皇帝陛下的认同,让吐蕃能够拥有大义,名正言顺地一统高原之地。
可现如今,和亲任务已经失败,钦陵知道,亲爹很是担心回到了吐蕃之后相位不保。
不过,他倒真没有想到,那位大唐皇帝陛下,居然会这么看好自家亲爹,甚至还亲自出场笼络。
两相一比较起来,钦陵的内心里边,也不禁觉得吐蕃国主的眼界,跟这位大唐皇帝陛下相比起来,差得太远。
禄东赞看到了自己最为看中的亲儿子钦陵听到了自己的倾诉之后,居然出奇的平静。
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让禄东赞不禁心生疑窦。
“钦陵,你这是怎么了?”
钦陵回过了神来,忍不住小声地吐了句槽道。
“阿帕,若是我吐蕃的国主,能够像唐皇陛下一般大气,那该有多好。”
“嗯?”这话让禄东赞有些不悦地皱起了眉头。赵昆凑到了近前,下意识伸手将这份血书捧在了手中。
就感觉到了一股子浓郁的味道直冲脑鼻,仿佛是有某人糙汉子把那三天没洗的臭脚,怼到了自己鼻子底下。
大唐皇帝陛下的心腹侍卫头子脸直接就绿了,赶紧扭开了脑袋,真踏马的臭……
一想到方才陛下还有房相二位,面对着这玩意,还能够兴致勃勃,唾沫星子横飞地在那拿手指头戳着这玩意讨论着国家大政。
果然,这样的本事,赵昆觉得自己肯定顶不住。果然,陛下与房相都是能人所不能的俊杰。
他只能硬起了头皮,将那臭哄哄的玩意重新塞回木盒子里边,然后摆放到了一旁的架子上去。
李恪出了皇宫之后,兴奋劲一过,整个人就跟那犯了鸡瘟似的有气无力,份外的颓废。
程处弼与他告辞之后,来到了那牡丹亭酒楼,果然看到了那尼玛此刻正在这里二楼雅间里边坐着发呆。
看到了程三郎赶来之后,松了口气,快步迎前一礼。
“小人见过小程太保,快快请坐……”
程三郎打量着这位之前被自己坑过好几回,但是却一直意志显得很是坚韧不拔的高原大豪商,不禁满意地点了点头。
欣慰的大巴掌拍了拍尼玛的肩膀道。
“尼玛啊,你可知道,程某为什么要如此反复的试探于你。”
“我们汉人有句老话,欲成大事者,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而你,都顽强地坚持了下来,足以见得,你的确而人所不能。”
听着程三郎的赞许之言,尼玛虽然点头哈腰地连连谦虚,可是心里边去梗得厉害。
“对了,今日,程某已经将你交来的象雄国国主的血书,亲手交给了我大唐皇帝。”
“……”尼玛的小心脏顿时悬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程三郎。
“我们陛下,对于象雄国主李迷夏虽身陷囹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