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皇后将那件属于夫君的棉衣棉裤给仔细地叠好,回过了头来,看到了夫君还在冥思苦想。
不由得轻叹了一声,看得出来,程三郎那小子在夫君的心里边份量到底有多重。
对于这位屡立奇功的程三郎,在夫君的心中已经不仅仅只是把他当成臣子,而是真的当成了自己的晚辈。
夫君甚至跟自己提到过,希望程三郎与太子承乾的关系,就像他与兄长无忌的关系一般。
虽然不是亲兄弟,却能亲如手足,能够守望相助。
正是因为如此,夫君才会听闻了三郎之言后,显得这样为难。
平日里的刁难,那不过是喜欢开玩笑的夫君,捉弄那个老喜欢闹腾妖蛾子的晚辈。
但是在这样的大事上,夫君反倒有些举棋不定。
看看吧,也就从长安到九成宫,这小子又干了多少好事,咳……当然是指正经的好事情。
先是因为知了猴,而多次让那些突厥人谋弑夫君无功而返。
之后更是误打误撞地救下了夫君与小兕子。
之后,又在九成宫里边鼓捣出了那令人赏心悦目的遮阳伞。
这还没完,今日,听闻程三郎那小子居然真的在长安种出了棉花。
在他的手底下,原本贵重得足可以跟上好的丝绸价格比肩的白叠布,瞬间就让人觉得原来此物不过如此。
而且,拍着胸口应下了夫君的条件,并且他已经向夫君承诺,在明年夏初之前。
向朝庭贡献五万套摆在案几上这种既简约而又结实耐用的棉衣和棉手套。
从实物上判断,长孙皇后自然能够感觉得出来,这种棉织物的保暖性和耐用性,都在麻布之上。
这可又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大喜之事,不然,夫君也不会如此豪气的直接白送出五十万亩的荒地。
哪怕是荒地,五十万亩那也是非同小可的数目。
正是因为有了在程处弼的化腐朽为神奇的手段下,夫君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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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长孙皇后可以笃定,哪怕是消息传回长安,那些但凡是有远见卓识的朝庭重臣们。
肯定会明白这棉织物对于天下万民的重要性,不会对夫君难得的大方而出现非议。
就在长孙皇后胡思乱想的当口,听到了夫君的低唤,抬眸望去。
就看到了夫君一脸纠结的模样。
“观音婢,你说若那小子真想外放到蜀地去,为夫该不该上他去?”
“夫君你自己的想法呢?”
“他既然有心到任地方,想要干出一番事业,为夫当然乐见其成。”
“只是,他的情性实在太过跳脱,若是去了那,没了管束……”
“既然夫君不乐意,那回绝了他便是。”长孙皇后干脆利落地给出了新的建议。
李世民抚着长须,眉头紧皱,缓缓地摇了摇头。
“不可……那小子做事,虽然看起来莽撞,但是为夫总觉得,他都有自己的道理。”
“……”长孙皇后忍不住隐蔽地翻了个白眼。好的、歹的你都有理由,那妾身能说啥?
不过,长孙皇后终究不忍夫君这么晚了,还在这里为程三郎那小子发愁。
“夫君你既然拿不定主意,妾身倒有个法子。”
听到了这话,李世民两眼一亮,朝着慧质兰心的妻子看过来。
“既然夫君你拿不定主意,何不让程三郎那小子亲自告诉你,他欲往蜀地赴任的因由?”
“以夫君之智,自然能够明查秋毫。”
“若是这小子,只是想要寻一个安逸之所,成日无所事事,跟恪儿一起游手好闲……”
说到了这,李世民的脸色瞬间一黑。
顿时想起了程三郎那孜孜不倦的爱好:打牌……
干工作的时候要打牌,前往九成宫的旅途也在打牌,呆在清幽阁还是在打牌,在程氏大学里边,这小子照样打牌……
既让李世民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同时,又不由得有些怀疑,这小子要是再多勤勉几分,兴许成就会更高。
“那倒不如,将他们一起扔到让他们不得不强打精神兢兢业业做事情的地方去,好歹能造福一方。”
说到了这,长孙皇后看到夫君那若有所悟,两眼放光的表情,很是识趣地停下了话头。
李世民抚着长须,嘴角愉快地轻扬了起来。
“不愧是为夫的良助,不错不错,回头,为夫就让这小子自己说清楚。”
“若是能够说得动老夫也就罢了,说不通,就把这小子踹远一些,省得隔三岔五的闹腾,惹得老夫闹心。”
听到了夫君愤愤之言,长孙皇后不禁悄然抿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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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处弼当天就写了一封信,交给了程发,让他赶回长安,交给亲爹程咬金。
告诉亲爹,自己又跟皇帝陛下干了一桩大买卖,而且是五十万亩土地的大买卖。
一想到亲爹看到自己搞出了这么一大笔的卖买,想必肯定会抚着钢针一般的浓须乐开了花。
程处弼的心情就份外的愉悦,当年晚上,甚至梦到了亲爹朝着自己翘起大拇指点赞。
起了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