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萝袅袅,万仞崖壁,崖顶斜出,遮蔽日光,悬崖之下,是一片自然形成的草场盆地,平日里绝无人迹踏足。
草场越深,地势越低,众人顺着流水赶到这块崖壁前,不知不觉中,已然深入地平面之下。好像没有人发觉,这条河的河水,在从低处,向高处流。
河水清澈,依稀可以看见石壁的残骸沉在河底,这道崖壁被炸开出了一个巨洞,视线扫进洞中,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入口,望不见边际的大湖,薄雾缭绕在湖面上。
洞外的草场被斜立着的崖壁遮蔽,不见光照,而在洞内,有阴冷的光照亮湖泊,如月光一般,与薄薄的雾气交织在一起,触水即化,被那薄雾覆盖住的水域,深邃的,不见底的黑。
大湖的水面上,静静浮着一座巨棺,所有人在看到这座棺椁的那一个瞬间就能知道,这里面一定有着远超想象,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密藏。
偌大的一座棺室,由一整块羊脂白玉雕刻铸成,一块指头大的羊脂白玉千金难买,玉越大,纹路越散,杂质越多,而这座墓室通体白润,晶莹剔透。
棺室上,九条金光闪闪的真龙用纤长优雅的龙身死死锁住玉棺,若是能走近去看,会发现就连每一片龙鳞上的细微纹路都不尽相同,那黑曜石打造的龙目仿佛能够眨眼一般,瞪着玉棺张开大口,亮出寒光闪闪的龙爪来。
金龙被雕琢的活灵活现,若不是每一条金龙的口中都含着一颗人头般大,散发着盈盈磷光的夜明珠,怕是会让见到的人以为,在下一瞬,九条金龙将腾飞而起,直上云霄。
陡然看去,玉棺像是浮在水面,但湖水清澈,稍定神便能看出水中立着一座长长的青色石桥,托起玉棺。石桥上刻着火纹,隐隐可见,桥面略低于水面,桥上的纹路借着磷光与水的流动,在月光之下如同幽火般燃烧在薄薄的雾气中,一路延伸,尽头消失在石壁处。
看样子,这条河流,便是沿着这座石桥向外流淌。
鬼雾阴水,幽火石桥,九龙玉棺。
“这桥,明明是平的,怎么桥面尽头却在这河水的底下?”
叶殊四人也赶到石壁跟前,张舟粥被那洞中的场景震惊,喃喃自语。
“河水逆流,水在从低处,向高处流!”慕容秋敏突然发觉出这河流的又一处怪异,“我们怕是走近了地下,庄周!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忘川,奈河。”庄周听见她的声音,随口应答,并不回头,额上的青筋隐隐暴起。这几人怎么也来了,他的眼皮疯狂跳动起来,脑海中,念头和想法在飞速地跳跃着,这一切都在和自己的计划背道而驰。
他还未发育成熟的肉体终究无法负担得起这样的思索,他的头炸裂般地疼痛起来,只得扶住额头,冷哼了数声。
莫青衫看着在洞口的草场前厮杀着的武当弟子们,血肉横飞,残肢四散,她实在无法忍受空气中的血腥气味,蹲下呕吐起来。
“别放屁了,关于这座大阵,说不定你之前就在骗我们!”慕容秋敏看着面前的一切,心中被一股未知的恐惧占据,一向聪慧过人的她再保持不住理智,只是想大喊出声,“那玉棺里到底是什么东西!是人是鬼!”
“那玉棺里是孟婆。”
“放你吗的屁!扯谎也要扯得有说服力一点!”
“不要再打扰我!”庄周咬牙切齿地开口,心力不济,竟吐出一口鲜血来,他当即盘腿坐下,闭目运功,慕容秋敏见状,只得强迫自己按下心悸,冷静应对。
草场中,看服饰,自始至终就只有太乙玄武门和紫霄神剑门的弟子们在争斗,上清玄派的弟子们自始至终都未参战,只是和庄周等人站在不远处观战,等待着道易明的到来。
“那个就是欧青孟。”慕容秋敏缓了口气,逐渐镇定下来,指了最接近洞口,正一脸专注地摩挲着石壁的小老头,仿佛草场上的杀戮与他无关。他须发净白,胡子长长,他身边站着几位弟子在一旁保护,看衣着,身份不低,对比之下,他个子算高,却一直岣嵝着身子。
“他不是一直在研究长生之法吗?为何看上如此老朽。”叶殊不解。
慕容秋敏哼了一声,“炼仙丹把自己身子吃坏了,这个人性格古怪,一意孤行,想来这石壁,就是他动手炸开的。”她闭上双眼,静下心来,想去在吵闹的战场中分辨出欧青孟的喃喃自语,却只能无功而返,睁眼,“咱们现在要插手么?”
叶殊瞥了一眼陷入沉思中的庄周,又看了看好容易才缓过来,由何春夏扶在一边歇息的莫青衫,摇了摇头,“局势不明,静观其变。”
害怕误伤,在一旁围观的众人也不敢轻易上前,加入这场血战,一时间场面有些诡异,两派人厮杀,另两派人在不远处看着,草场上汇集着百来号人,却无人登桥,去查探那玉棺。
上清玄派的弟子们有认识胡弦月的,攀谈起来,原来叶剑主等人出现在均州城时,武当山内的三派便都收到了消息,然而三派内斗虽然要争个你死我活,但是达成共识,三派的事由不得外人插手。
剑主的面子?道派中人,求得是仙道,喊得是我命由我不由天。逆天而行,老子是要登仙的人,只认祖师爷和同门,皇亲国戚,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