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界神雷,听我号令。”
十四月中缓缓开眼,他手中桃木剑慢慢举起,有雷光在眼白隐隐跳动。
“灭。”
火起。
王姑娘立刻往灶里添柴,将提前打散的蛋花倒进锅内,取漏勺细细将浮沫筛出,加一小撮盐,添上一勺猪油,盖上锅盖。
“出锅记得淋香油,我爱吃。”十四月中抽抽鼻子,淡淡沁人香,多看一眼王姑娘,“小王现在,还用这么讲究的脂粉?”王姑娘回过头来,未施粉黛,面容白净,眉眼弯弯,“哼”一声,抬抬下巴示意十四月中回头。
燕栀低眉,候在门口。
“今日初五迎财神,我与张舟粥有约需出门半日,张家对我姐妹二人有恩,特地来请先生准了。”作揖拜了,看十四月中点点头,再拜,再对王姑娘拜,“王姐姐。”
王姑娘也点点头,转身盯灶里,突然想起什么,急匆匆出门把燕栀拦了,交待,“千万在入夜前回来,别走夜路。”燕栀本不解其意,见王姑娘严肃神情,也想到近几天街坊疯传的言谈,点头应了。
“怎么,咱们这儿还有宵禁一说。”十四月中开口打趣。王姑娘不屑的白他一眼,近了伏在他耳边说悄悄话。“除夕那晚天降流星,都说是邪祟下了凡,前几日京城里多了一只妖狐,专吃美人眼珠子,前几日只是吃了两个叫什么蕙兰,杜鹃的伶人,昨日,把三大酒楼之一迎囍阁的头牌姑娘雨虹的命也夺了去,太吓人了。”
十四月中哈哈大笑,“怎么,小王害怕了,需不需我这道教领袖每晚持剑慑邪,在你闺房前守夜。”王姑娘气鼓了脸,掐他两下,要骂他,可她素来文雅也骂不出口,眼神瞥见他手里的桃木剑,“再说坏话,把这剑给你当柴火烧了!”十四月中好一阵赔笑才消了气。
腰佩桃木剑,手持蛋花羹,十四月中一路皱着眉头。
流星...
进了北院,一眼看见在书房门口东张西望的何春夏,叹口气,上前,“讨嫌,娟儿又来偷书啦?”何春夏点点头,给十四先生开了门,迈步进门,王娟儿正咬着手指,捧书痴读,浑然不觉。
“良辰..美景..奈何.天。”十四先生默默站她身后,突然开口唱出一句,吓得她一哆嗦,“《牡丹亭》,听说这几年京城里演疯了,拿去看吧,没事。”
王娟儿点头谢过先生,挽了何春夏,俩人嬉笑小跑出门。
......
驸马府门前,叶殊领了莫青衫出门,她皱着眉头,一脸不高兴,叶殊说话,“莫老爷子非说有大事,你就先回去吧,过几日我再登门拜访,几日罢了,你乖些。”莫青衫噘嘴不吭声。
两人骑马近了。
两人下马拜过,来人是狄涛,另一人,器宇轩昂好风华,叶殊都忍不住多看两眼,莫青衫一眼瞧见那人腰间的白玉弓,视线上移,一截枪尖,一双干净且深邃的眸子,她红了脸。
两人对上眼,齐白钰开口,“这位哥儿?”
瞪他一眼,“叫姑娘!”她快跑几步离得远些,想起些什么,收敛了手脚,把背影走的好看些。
狄涛开口,“叶师,姜凡有消息了。”叶殊只当没听见,转身就走,狄涛挠挠头,领着齐白钰跟进门。
正厅,空出两个上位,叶殊和王姑娘坐两边,齐白钰和狄涛坐下位,王娟儿牵了何春夏,俩人蹦蹦跳跳进来,已无位置,在一边站了说悄悄话,齐白钰见了她,不自觉笑笑。
十四月中捧了个空碗进门。
“啪。”
碗碎在地上。
他怔怔地盯住那柄枪看。
淑君的枪。
往事起。
往事并不如烟。
王娟儿和何春夏见势奇怪,上前先把呆住的十四月中扶到上位,容他坐了。众人皆拜过,他怅然若失,悠悠转醒,叹口气,闭眼,倚在靠背上,抬抬手指,示意先谈要事,不必多看自己。
狄涛见状才开口,“姜凡有消息了,之前在一个破庙里趴着等死,一个叫花子把他当抢地盘的,打了一顿扔到街面上,现在人活着,就是断了条腿,没及时给接上,不知道能不能治。”和齐白钰对个眼神,齐白钰接话,“我哥过去了,能治。”王娟儿咬住嘴唇,微微发抖,牵了何春夏的手,她忍住颤音开口,“怎么回事?”
“当晚一个人找余丹凤去了,给打的。”
“这伙人怎么这么可恶,余丹凤也是,木断云也是!这些人怎么坏成这样!”何春夏生气,情绪激动起来,松了王娟儿的手去叶殊跟前,“那木断云,杀了师弟全家,那日还要去杀他!要不是...”突然发觉师父眼神冷下来。
叶殊举杯喝口茶,“当日怎么不提?”何春夏不敢继续说话,默默走到十四月中后面去站。叶殊不看她,放了茶杯,“姜凡治伤,吃穿用度,先记我府上,算好了来拿。”
狄涛摆摆手,“这不重要。今日我二人来,另有其事。”齐白钰上前,小心扶了伤腿单膝跪地,却是冲十四先生。
“十四先生,竹林党和东宫相争已久,近十年来,东宫逐渐势大,愈发无法无天,贪婪无度,苏先生顾全大局,隐忍不发。您阔别政事已久,本不该打扰,可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