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婉清想做成衣,那就要备料。
供销社里各种颜色,各种材质的布料,只要她和赵小兰看着顺眼的,都通通扯上几米。
各种料子的价格不等,基本在0.15-0.6元左右,对于刚收获200多元的他们来说,扯个三四十米布,还是能承受得起的。
买布一共花了32.8元。
她们又随手买了一些松紧、纽扣等辅料,一共花了8.2元。
家里的自留地,陆婉清就算想使用灵泉水,也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
她建议林野买50斤尿素当肥料,以后别人问起来,也有个说头。
她们便来到国营农机店,买了半袋尿素,花了5元钱。
难怪农民舍不得用化肥,化肥是真贵啊!
国营农贸市场里,她又花钱买了6只小鸡,用一个竹笼装起来,花了1.2元。
买了这么多东西,林野一手一个袋子,背上还背着一点,却毫不费力。
看到照相馆后,两人还照了照片,让老板加急洗出来,她顺手就给大哥、二哥挤了出去。
路过一家叫老徐裁缝店的时候,陆婉清好奇,便让林野休息一下,她领着赵小兰进去看看。
裁缝店不小,里面凌乱地摆放着不少布料,柜台附近摆放一台缝纫机,一个姑娘正在缝制衣服。
柜台里一个五十多岁的大伯,穿着板正的衬衣,正埋头噼里啪啦打着算盘。
猛抬头见到陆婉清,忙抬头问:“同志,你是要做衣服吗?”
再往她身后一看,赵小兰气质优雅,小眼睛眯了眯。
“你们这做衣服多少钱啊?可以设计吗?”陆婉清是来打探行情的。
大伯见她穿着水红色布拉吉,皮肤白里透红的,一看就是就是家底殷实的人,便笑道:“可以设计款式的,不过会比较贵,像你身上这样的裙子,5元钱。”
这裙子是从京城百货商场买的,买的时候也才花了5.4元,不知道他这里做工就是贵,还是看人下菜碟。
她不置可否地扯了扯嘴角。
这时,里间传来一阵吵闹的声音,随后一个小姑娘红着眼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件新做的白衬衣,只是衬衣前襟的位置,沾上了一团红墨水。
她身后还跟了一个穿花衬衣的女人,在她后面骂骂咧咧:“做不起衣服就别做,哭给谁看呢!”
小姑娘本来吃下暗亏要走的,被她这么一说,当即把衣服拍在柜台上:
“你是店主?新做的衣服,就粘上黑墨水,这到底算谁的?”
“爸,你别听她胡说,刚才我把衣服拿给她的时候好好的,谁知道她自己拿不稳掉地上了。她就是不想付钱,想讹人!”花衬衣女人推了小姑娘一把。
陆婉清赶紧牵着赵小兰闪到了一边。
大伯瞪了自家闺女一眼,赶紧出来调停。
小姑娘泫然欲泣,把过程说了一遍。
虽然说,她的确是没有接稳才会让衬衣掉到地上,粘上墨水,但给她衣服的女人,态度也太咄咄逼人了?
凭什么把责任都推给她?
她在肥皂厂工作,知道这种墨水一旦粘上,用肥皂是洗不掉的。
但今天就是父亲的生日,这是特意给他准备的生日礼物。
大伯倒是没有一味偏袒自己女儿,而是态度还算诚恳地说愿意给她退一块钱。
小姑娘性子软,见对方肯退一步,自己也不再强硬。
花衬衣女人却拦着父亲,死活不让他把一块钱给出去。
赵小兰可能是见小姑娘委屈巴巴的可怜,走到她面前笑着说:
“我会补衣服,我给你补。”
陆婉清忙拉住赵小兰,跟小姑娘说道:“不好意思啊,我妈也是一个裁缝,如果你相信她,可以把衣服给她试一下。”
花衬衣女人见有人多管闲事,黑着脸准备开骂。
仔细瞧了一眼赵小兰后,这才斜着眼睛惊呼道:“你该不会是林春花的母亲吧?”
原来,这家裁缝铺正是王家老三媳妇徐娣的父亲开的,王铁刚结婚最晚,所以徐娣见过赵小兰一面,当初还笑话她是一个疯婆子来着。
如今,看着她风韵犹存,面容和善,差点没认出来。
柜台后徐添寿恍然大悟,热情地和陆婉清打招呼,
“原来是一家人,让亲家见笑了。”
双方互相介绍完后,陆婉清朝他们客气而疏离地笑笑。
在王家,徐娣可没少找林春花的麻烦,这样的亲家,她可不想攀扯!
徐添寿的眼睛却又往赵小兰身上落了落。
前几年见的时候,她还略显痴傻,没想到,她现在风华正茂,我见犹怜,竟然跟儿媳妇像对姐妹花。
“徐伯伯,那能让我妈帮忙修补一下吗?”陆婉清只想赶紧解决问题。
徐娣冷着脸,一双狐狸眼憋着坏,正欲开口,余光瞥到门口抱胸等待的林野。
她忙拍拍胸口,噤声站到一旁。
好险,原来是林家那糙汉子也在,可不敢跟他正面刚。
随后,赵小兰用缝纫机将弄脏的衬衣用丝线补出一朵花,下面还配着两片细小的绿叶。
陆婉清感叹,这么精致小巧的花朵,好像一个品牌的logo,完美地遮挡了墨渍。
小姑娘见修补好的衣服,也破涕为笑,对着赵小兰和陆婉清弯腰感谢。
最后,她并没有收徐添寿的一块钱就走了。
陆婉清耽误的时间有点长,怕林野着急,也匆匆和徐添寿道别,走了出来。
没想到,小姑娘去而复返,腼腆地问陆婉清:“姐姐,你身上的裙子,是阿姨做的吗?”
她的裙子到底是在京城买的,款式比县城的要好看很多,不知道多少人问过,在哪里买的。
“小妹,我身上这件是买的,不过,如果你想做的话,阿姨也可以做的。”
“真的?我叫刘颖,是附近肥皂厂的职工,我想定做一件,而且,我很多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