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婉清走进知青点,曾经住的房间,开始翻找起来。
没想到,她的床上堆满了杂物,桌子里的东西也都不见了。
跟着进屋的徐英没好气,“你找什么?这里已经没有你的东西了!”
明明还留下几十斤白面,几十斤大米,一罐麦乳精,一盒雪花膏,一罐桃罐头,怎么都不见了!
“是不是你们藏起来了?”陆婉清怒气冲冲地问道。
见她没找到东西发火,徐英反倒坐到自己床上抱着胸,一脸嗤笑。
真是个娇小姐,还不知道人心险恶呢!
那些东西,早就被林野堂弟连锅端了。
不过,她不打算现在说出来,她就是想看陆婉清发狂生气的样子。
这时,同屋知青李玉兰也回来了,见到陆婉清,表现得很高兴亲热的样子说:
“婉清,你回来了,太好了,我就说你会回来的。”
陆婉清心里一阵冷笑,如果说徐英是扎手的玫瑰,她便是艳丽的罂粟,表面好看,心里歹毒。
徐英坏都坏在明面上,而她是表面特别会装小白兔。
就因为会装,陆婉清把她当做最好的朋友,母亲因为内疚寄来的包裹,她总是第一时间和她分享。
半年多来,李玉兰没少从她这里划拉东西,7.8元一桶的麦乳精差不多都是被她喝光的,雪花膏也是拿起来就用,更别提做饭用的白面、大米,根本没有数量可计,总是说借一点,可从来没有还过。
更过分的是,当初她落水,的确是大队长的女儿周玲把她推进池塘的,可把她约到池塘边的,可是李玉兰。
当时,她说有点事想不开,陆婉清就信了,以为她要轻生,谁知到了池塘边,一个人影都没见到,只有一双推她入水的黑手。
“李玉兰,你们把我的东西藏哪去了?”陆婉清拉回思绪,冷声问道,她要把东西拿回去,不能便宜了这些人。
李玉兰诧异地看着她,似乎不敢相信,她会用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话。
不过,她还是忽视了徐英的挤眉弄眼,说出了实情:“婉清,你的东西都被林狗蛋拿走了。他是你丈夫的堂弟,又一副二流子样,我们也不敢阻止啊!”
徐英气李玉兰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横了她一眼后,对着陆婉清嘲讽道:“听见了吧,是你那好婆家把东西拿走了,别在这丢人现眼了!”
李玉兰忙拉住徐英,装出一副老好人的模样,“英子,你少说两句,都是知青,我们应该互帮互助!现在婉清嫁给林野那个糙汉,以后想回城就难了,我们不应该落井下石。”
徐英听了她的话,笑得更得意了,“就是,一个破落户,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就等着被林野揍吧!”
她们可是听说了,有一回,一个队员骂了他那疯娘几句,他就把人打碎了两颗牙齿。
陆婉清这种城里来的娇娇女,怎么可能跟疯婆婆搞好关系,就等着每天被丈夫虐待吧!
还有他那大伯大婶一家,都不是省油的灯,能让她好过?
早晚是得磋磨死,她们只管等着看好戏!
陆婉清听到自己东西被林狗蛋拿走,拳头紧了紧,肯定是大婶王秀琴出的主意,她早就盯着她的东西很久了。
结婚半个月,时不时地找陆婉清要东西,要不是林野警告她不许再拿,带过去的东西,恐怕都快被拿光了。
没想到,等陆婉清走后,还指使自己小儿子,把知青点的东西也拿走了!
以为这样,她就会灰溜溜地走吗?
徐英和李玉兰没想到,陆婉清不但没走,还朝她们伸出一只手,“东西拿走了就算了,那把你们借我的钱还给我吧!徐英,你有一回家里母亲生病,找我借了10块钱,平时没少吃拿我东西,就折算成两块钱,一共12块,现在还给我吧。李玉兰,你隔三差五找我借东西,从来没有还过,你自己算一算,我找你要10块钱,不过分吧!”
“陆婉清,你疯了吧!当时,是你主动把钱拿出来的,怎么还想着要我还呢!反正你的钱多,给我母亲治病,那是给你积福!”徐英疾言厉色。
她手头一共就剩几块钱,都给她,她还怎么生活?下地干活挣的那点工分,根本不够兑换从大队借的那点粮食。
李玉兰也慌了神,她平时省吃俭用,一分钱都恨不得掰开花,有便宜就占,哪里舍得拿出10块钱来。
以前,她是看出陆婉清大方,才会大手大脚找她借东西,反正她傻乎乎的,什么东西都不计数,早知道就少借一点了。
话说,陆婉清怎么变得这么斤斤计较了,反正她又不缺吃喝不缺钱,拿点东西怎么了,麦乳精她自己不爱喝,还不让别人喝啊!
李玉兰在心里默默鄙视着陆婉清,手却挽住她的胳膊:“婉清,你别这样嘛,我们俩家里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就别跟我们计较嘛!”
“就是,你现在怎么这么小气!你这样,我们都不会喜欢你的!”徐英也气鼓鼓地说。
就在陆婉清嫌恶地甩开李玉兰胳膊的同时,门板被一把踹开,门扇“啪”的一下,打在墙上,感觉整个知青点都颤抖了一下。
林野略猫着腰走了进来,高大的身躯让本不大的房间,更显逼仄。
他胡子拉碴,一脸肃然,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气,让徐英和李玉兰不自觉地后退,抱在一起,身子瑟瑟发抖。
身体由内而外生出一丝恐惧是怎么回事?
陆婉清脸上,笑意却逐渐蔓延,大大的杏眼闪烁着欣喜的碎芒,她的亲亲老公,没想到自己找过来了。
她笑着走近他,毫无惧色地拉了拉他的衣角,委屈巴巴地说:“阿野,她们俩欠我的钱不还!”
林野低头看她,站在眼前明眸皓齿的可人儿,梳着两条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