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儿张开眼睛的时候觉得鼻子有点酸。
坐起身看着手里的一个小盒子一时又觉得自己有些矫情。
穆展铭，抱歉，再见了。
他扯下来几根头发烧成灰放了进去，咬了咬牙这才出了屋。
“嗯，这个拿回去给他喝，即喝即生效。”三儿说的深沉，说的绝决。
“好。”大妈伸手去接，可是三儿却不放手。
两人拨着河，最终大妈掰开他的手指头才算把盒子拿在手里，打开小心地看了一眼，见是个小瓷瓶，还往外冒寒气，吓的赶紧合上了。
“那个，就直接这么喝，还是在饭前或者饭后喝？”大妈问。
三儿失神地说：“都行。”
“这个喝了会不会打瞌睡？什么味的，要不要加糖或者加盐？对了，我放在汤里让他喝行吧？”
“他喝掉的时候你给我拍个视频让我看着行吗？”三儿抬头看着她。
“行是行，这也是程序的必然过程吗？”大妈问。
三儿点了点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可是他就是想知道。
“好，没问题。”大妈从包里拿出个大红包来递给他，“一点心意，你务必收下，呃，这个喝了，肯定不会再复发的对吧？”
“不会，永远都不会。”三儿摇摇头把红包拿了塞回她的手里，“钱拿回去，不然东西还我。”
大妈一听，红包还是收了回去再三道谢后才转身小跑着离开了。
三儿继续坐着发呆，从夕阳西下到繁星满天。
孟叔来催他收摊，他才晃着回了屋，晚饭也不想吃。
快十点的时候大妈的短信才来：“他回来了，我给他煮面会趁机放进去的。”
“好，别忘了给我拍视频。”
“知道的。”
三儿躺在床上，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每一秒似乎都有一个小时那么久。
终于电话响了。
他跳起身来打开，果然是一段视频。
他的手颤抖着，半天才按下了播放键。
结果一打开却传来了一个胖女人在跳舞背景音乐大唱：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
他赶紧关了，再一看大妈又发来一条消息：“不好意思，发错了，我重新发啊。”
不一会儿又一个视频发了过来。
他丝毫不犹豫地点开。
镜头里是对着一条门缝，穆展铭背对着门很明显在吃饭，一面好像是在批卷子，时不时停下用笔写几个字。
很快他把空碗放在一边，大妈走进去收碗，镜头贴近了穆展铭的侧脸，大妈问他吃饭了没有，穆展铭只是嗯了一声。
大妈走了出来，依然让门只开着一条缝，她就这么一直站在外面用镜头对着穆展铭。
过了几分钟，穆展铭一点反应也没有。
大妈似乎是走到了厨房里，小声地对视频说：“是不是没效果呀？”
这时，三儿突然听见视频里传来了一声重物摔倒的声音。
大妈赶紧跑了出去，镜头晃的很厉害，穆展铭的门被推开时，三儿看见穆展铭倒在地上全身抽搐。
大妈喊着他的名字冲上去扶他，镜头里只是一团混乱，大妈似乎把手机放在了书架上，镜头只有模糊的光影。
但是他能听见那边的声音，是大妈的喊叫声和穆展铭痛苦的挣扎声。
撕心裂肺，无比痛苦，甚至带着哭腔在不断的喊疼。
大妈也在哭还在说要打120。
不一会儿又一声撞击，放手机的书架剧烈地晃了一下，手机好像掉在了地上，镜头翻转过来，斜依着书架正好能看见床上的穆展铭在抱着头打滚。
大妈站在一边按着他。
三儿的心都揪了起来，他紧紧握着手机似乎下一秒就要把手机捏碎了。
穆展铭双手抓着床单用力地拧紧，关节处已然泛白，他转过脸来，双眼是紧闭着的，脸色白的像纸，牙齿紧紧地咬着，可是喉咙里却发出低吼声。
“展铭啊，妈妈对不起你，咱们去医院，展铭啊我的儿子啊。”大妈吓的痛哭流涕。
穆展铭依然用力地挣扎，蜷缩，突然就哭出了声来骂了一声：“轩辕玦，你这个混蛋！”
骂完这句，他突然就平静了下来。
三儿瞪大了眼睛看着他隔着屏幕叫了一声，穆展铭！
而穆展铭就像是睡着了一样，拧着床单的手慢慢放开，咬紧的牙关也慢慢松懈，身体也舒展开来。
大妈凑上去看他，伸手摇晃着他的身体并叫着他的名字：“展铭哪，展铭？”她甚至还把手凑到他的鼻息前去，好在看她松了口气。
“怎么回事呀这是？不行，我得打120，可别出什么事啊。”她急忙跑来捡起了手机，但是还没来得及按键就听到了背后的动静。
她回过头，看见穆展铭正从床上翻身坐起来，伸了伸懒腰看了一下腕上的时间奇怪地问：“这么早我就睡了？”
说着就要下地。
大妈走过去摸他的额头，又仔细打量他：“你感觉怎么样？”
穆展铭摇摇头看着她：“没怎么样啊。”
“那就好，那你继续睡吧，这两天这么辛苦。”大妈轻轻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
穆展铭摇头说：“不行啊，我的卷子还没批完，明天要用的，不能休息，等过几天期中考试结束就没这么辛苦了，不早了，你先去休息吧。”
穆展铭站起来重新坐到了书桌前，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
大妈走过去捏了捏他的肩膀，轻声问：“你前天还问我那个画册的事还记得吗？”
穆展铭停了停手，转过身想了想说：“什么画册？”
大妈迟疑着说：“就是，画那个人画像的画册呀。”
穆展铭整个转过身来看向她：“什么那个人？你说什么呢？”
“哎呀，我问你，你还记得那个，那个，先生吗？算，命的那个？”大妈还是心急，也不管有没有药效就要急着问结果。
穆展铭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