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不算。
后面的措辞更加严厉,要求也更加“离谱”。
“我萧玄天敕令三洲,限时一年之内,各族拱手称臣,奉圣朝天子为尊,入天都听候分封。以我朝南岛之先例,分而治之。若不遵者,圣朝雄师当以雷霆万钧之势征之!”
“西方魔族,大军压境,肆意挑衅,可恶至极。限尔等接到此书起,十大魔宗之主,自割头颅,送入天都。其余人等,立即原路撤回。但凡再进一寸,视同继续挑衅,我当亲手诛之!”
“南方妖族,陈兵边境,包藏祸心,狗胆包天。限尔等接此书起,妖帝亲率各路妖王,前往天都听候分封,做称臣第一族。此令系最后通牒,若敢怠慢,我必诛之!”
“青龙神洲本土内外之各族、各门,但有再敢异动者,皆视为挑衅中土圣朝,亦将一一严惩!”
“天下必归于一统,刀枪入库,战火长熄。我将筑横跨紫凰天海,汇通四洲之桥,东南西北,八方贯通。各地自如往来,万族归于一体。圣朝巍巍福泽,广照天下子民!”
直到玲珑女官收起《告十方书》,偌大朝堂,仍旧无人说话。
群臣脸上的惊诧,早已化作嘲弄与嗤之以鼻。
这是他们这辈子看到过的最大笑话,每一个人皆是如此,无一例外。
玲珑女官怎会看不出众臣的心思,事实上,连她自己看了此书,都觉心惊肉跳,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淡然道:“来人,将帝师的这封《告十方书》,昭告天下……”
“且慢!”
兵部尚书窦易第一个站出来,高声道:“这《告十方书》满纸妄言,监国大人当真要将它昭告天下,让天下人耻笑吗?”
玲珑女官俏脸微沉,冷斥道:“窦尚书此言何意?”
窦易连连冷笑道:“十亿魔军横跨紫凰天海,行途过半。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然不过半月。是战是和,也该立即有个定夺。这等前所未有的危急关头,却拿出一纸空文,不觉可笑吗?”
“窦尚书所言极是!”
中书台尚书宇文书高声道:“十亿魔军杀来,魔族显然是要大举征伐,这等境况下,《告十方书》上却说不准踏足一寸一毫。两朝战乱将起,这种空话、大话,又有什么意义……”
不等他说完,法台尚书张瑾已然冷笑道:“帝师不仅向魔族放出大话,更一举得罪了中土万族。这等境况下,即便真要与魔族开战,也该笼络人心,交好各族。而我们的护国帝师,却唯恐圣朝树敌不多,主动腹背受敌。本尚书为官这么多年,别说见过,听都没听过这等离谱的事。”
又有户部尚书宋修齐道:“瞧帝师的打算,竟是要一统中土万族,将四大神洲一举纳入圣朝版图。话说的的确狠,野心也足够大。就好比无知小儿,扬言摘星拿月,何其可笑!圣天子陛下励精图治八万年,也从未有过这等疯狂之举!”
“不错,太猖狂,也太可笑了。”
“此《告十方书》一旦公开,我中土圣朝,不仅要陷入天下万族的围攻之中,更会沦为笑柄。”
群臣纷纷附和。
兵部隶属于首辅台,中书台属于太宰台,法台隶属太辅台,而户部又属于太师台。
萧玄天来到天都后,朝堂上的派系虽然明显开始分化,但像眼下这般,圣朝四柱台下的属臣,意见出奇一致,的确罕见之极。
二百余人的朝堂,至少有九成九都站了出来。
这样的境况,玲珑女官都无法反驳。
连长孙太宰都沉吟道:“除了此书,帝师可有其他安排?”
玲珑女官无奈的摇了摇头。
群臣见了,顿时冷笑一片。
这时,一位满脸白须的老者站出来。
是圣朝八大天王之一,德高望重的元龙天王,他沉声道:“护国帝师天赋异禀,手段超群,有慑服四海之心,并吞八荒之志,本是一件好事。帝师来到天都,先后出手惩戒廉刑、大圣子、十圣子、淑妃等人,也是他们咎由自取,处置得当。老朽对帝师,绝无不敬之心。”
他是八大天王之中,资历最老,爵位最高,年龄最大的一个,也就是如今不掌实权,地位才稍稍逊色于四大柱国。
元龙天王平日里极少发声,此时开口,可见也着实到了无法忍耐的地步。
“但这份《告十方书》,的确满纸妄言,太过欠缺考虑。”
元龙天王道:“十亿魔军杀来,距离我朝本土,已然不足半月。一旦他们履足陆上,各大道域薄弱的兵力根本无从抵挡,很快就会深入神洲腹地。到那时,万民遭殃,天下浩劫。”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语气陡然严厉了几分,大喝道:“如今正应举圣朝之力,图谋如何退敌。至于这《告十方书》,就别拿来自欺欺人,自掘坟墓了吧!”
“正是!”
“请监国收回成命,请四位柱国三思!”
“臣附议……”
玲珑女官看着脸色难看的太宰和太辅,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处置。
这道《告十方书》,哪里还发得出去?
“魔族若敢来犯,必然渡不过紫凰天海。”
便在此时,一道清冷的声音,清晰的响彻于朝堂,正是萧玄天的传音:“魔军若是履足青龙神洲,令战火祸乱圣朝子民,我萧玄天自当割下头颅,献于朝堂,向天下人请罪!”
群臣听的惊诧不已。
十亿魔军大张旗鼓,又怎会渡不过天海?
“你们方才所言,我也听的清清楚楚。”
萧玄天清冷的声音再起:“记住,这是最后一次。从现在起,谁再质疑我的决定,不服从我的命令,斩!”
群臣感受着他言语间的肃杀与坚决,虽然半信半疑,却哪里再敢多说话?
不过,只剩下不到半个月的时间。
届时结果如何,自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