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这个堪称胆大包天的举动,令宽敞的外殿之内,处处响起倒抽凉气之声。
在夜离歌的地头上,当着他本人的面,公然轻薄他的心上人。
这简直就是踩着夜离歌的脸在地上反复摩擦!
见过嚣张的,没见过这么嚣张到变态的。
最离谱的是……
被搂着的苗倩兰,非但没有反抗分毫,反而顺势往萧玄天怀中微倾,俏脸上浮现一抹娇羞,漂亮的星眸中满是欢喜的意味,竟是丝毫也不顾及夜离歌的脸面。
夜离歌的脸,先“唰”的一下,变得通红。
接着寒意上冲,郁色翻腾,这张脸刹那间变幻几度,由红转白,从白转黑,从黑到青,最后直接变成了彩酱色,但见他双拳紧握,全身微微发抖,几乎是从牙缝里崩出三个字:“你找死!”
萧玄天却是看也不看他,恍若未见。
毕生从未有过的浓郁杀机,令夜离歌的心肺几乎快要炸裂!
他能真切的感受到,殿内众人正在以怎样嘲笑和鄙夷的眼神看着自己。
今日若不将这件事处理的漂漂亮亮,他这个道域第一丹师座下唯一弟子,西极天骄榜赫赫有名的英杰,必将颜面扫地!
夜离歌深吸一口气,近乎扭曲的脸上强自挤出一丝笑容,看向苗倩兰,问道:“兰妹,你这是什么意思?”
在他看来,杀一个萧玄天,易如反掌,无须太着急。
要挽回颜面,还在苗倩兰身上。
唯有让此女当场抛弃萧玄天,懊悔万分的承认错误,痛哭流涕的求自己回心转意,才能彻底洗刷这耻辱!
怎料,苗倩兰依偎在萧玄天胸口,竟也一言不发。
谁也不知道,此时的苗倩兰正在想什么。
她幸福的快要晕过去了。
她仍旧在难以置信的想,我真被中土第一天才安西王,抱了?
这搂着我的腰的手,是安西王的手!
我靠着的这胸膛,是安西王的胸膛!
天呐!
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奇迹啊!
这天下的姑娘,谁不想这么靠一回抱一回?
可是只有我苗倩兰做到了……
想到这,她用脑袋轻轻的蹭了蹭萧玄天的胸口,依偎的更紧了。
完全就没听见快要发狂的夜离歌在说些什么。
夜离歌看的眼前一黑,又一次怒火上冲,大喝道:“兰妹,你不是说,他只是你的朋友吗?”
“唔……”
苗倩兰这才惊醒过来,魂不守舍的道:“是、是朋友啊。”
夜离歌怒火中烧道:“那你们搂搂抱抱的做什么?”
苗倩兰看了萧玄天一眼,心中发了狠,转眼间便有了决断,银牙暗咬,道:“都是江湖儿女,抱一抱又有什么要紧?何况与谁亲近,是我的自由,用不着别人指手画脚。”
她自然明白,萧玄天这么做,是故意打压夜离歌等人的嚣张气焰,把自己当成了棋子。
但能做安西王的棋子,也是不可多得的机缘。
倘若真能攀上他这条线,她必然凭此青云直上,从此贵不可言。
倒是和夜离歌,哪怕走的再近,也只是勉强维系当前的境况,帝都交际花的名头,她早就听的腻了,也当腻了。
这当然是一步险棋!
极有可能不仅开罪了夜离歌,也没能如愿和安西王交好,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个险,她愿意冒!
夜离歌登时为之语塞。
他脸色铁青,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汹涌的怒意和杀机,在他周围直接化作了劲风激荡。
就连南宫清舞,看着苗倩兰这幅姿态,不知为何,心中也极不舒服。
“苗姑娘这么说话,怕是有点过了吧?”
鸿禧亚士故作不平,冷笑道:“整个秦川帝都都知道,夜公子对你苗倩兰痴心一片,素来偏爱。这些年来,你从夜公子手中,得到了不知多少宝物,凭此才有今日之修为。也正是因为夜公子的金面,帝都人人见你,都敬你三分。如今新人胜旧人,将夜公子毫不留情的踢开,真是忘恩负义!”
他见夜离歌还不动手,立即火上浇油。
“不错,你苗倩兰今日之一切,全拜夜公子所赐!”
“我等虽是局外人,但看你这般对待于他,实在看不过眼。”
青云上士、东阳子等人会意,立即附和起来。
夜离歌听了,脸色愈发难看。
苗倩兰冷笑道:“你们可都是帝都赫赫有名的前辈强者,这般插手别人的私事,尽说些煽风点火的话,是何用意?我与谁亲近,与你们又有什么关系?夜兄都没有话说,轮得到你们插嘴?”
她既然有了决断,便打定主意站在萧玄天这边,绝不在乎将其他人往死里得罪。
也是个狠角色!
“混账!”
青云上士等人脸上挂不住,冷斥出声。
鸿禧亚士皮笑肉不笑的道:“这些年来,我等承蒙居云观照顾,馈赠各色灵丹妙药,眼下少观主被人这般羞辱,自然要站出来说句话,否则岂不像你一样,成了忘恩负义之徒?老夫代少观主问你一句,你是选夜公子,还是选这个将死之人?”
苗倩兰白眼一翻,冷冷的道:“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鸿禧亚士长叹一声,向夜离歌躬身一礼,长叹道:“夜公子,此女显然已变了心,无须再对她客气了。”
周围登时响起阵阵附和之声。
夜离歌面黑如锅底,目光闪烁,愤懑不平又带着耻辱不甘的眼神,直视着苗倩兰,沉声道:“这小子忤逆居云观铁规在前,冒犯羞辱我夜离歌在后,今日我绝不会让他活着离开此地。兰妹,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是选我,还是选他?”
刹那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苗倩兰身上。
苗倩兰抬起头,先看了萧玄天一眼。
却见那双淡漠深邃如渊的眸子,正饶有意味的瞧着自己,登时心中一紧。
仿佛自己的所有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