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人看的目瞪口呆。
域王?
虽然已过去月余,但因招惹中土第一天才玄天伯,尉迟氏满门被流放云荒,前域王被当朝太辅贬为牲畜,惊天之剧变,汹涌之声潮,至今远未散去。
空缺的安西域王之位,今日迎来新主?
人人举目远望,四下寻找,但当空静廖一片,哪里有域王大人的身影?
姜红鲤这才明白过来,大督府兴师动众,原来不是为了缉拿那贼子,而是迎接新任的域王大人。
她飞身上前,诧异的道:“祖父,域王大人在哪儿?”
除了大督府督察院院首之外,她还是安西大都督姜明最疼爱的孙女儿。
大都督姜庸并不抬头,而是低喝道:“小鲤儿,不得无礼,速速跪迎域王。”
姜红鲤心头愈发惊奇。
域王和大都督各司其职,域王虽是名义上的领袖,但大都督同样手握大权,差别不大。祖父以往面见安西域王,至多只是抱拳行礼,怎么今日竟会下跪?
心中虽然不解,姜红鲤也不敢怠慢,连忙依言跪下。
大都督冷喝道:“尔等凡夫,还不速速跪迎域王大人?”
刚刚下船的人群,慌忙跪下。
一时整个西城驿,黑压压尽是跪了一地的人。
然后,他们便看到,那白衣少年居然不为所动,自顾自的继续前行。
这小子疯了吧?
打伤督察院的人,也便罢了,眼下连安西大都督都跪在地上,他居然还敢站着!
只有玉琉璃,娇躯猛然一颤。
一桩足以刷新她生平认知,做梦都想不到的大胆猜测,刹那间令她的芳心,腾起前所未有的骇浪惊涛!
周遭一片死寂。
只有少年不轻不重的脚步声,极有节奏的响起。
姜红鲤仍旧没反应过来,她正要出口喝斥时,却听一旁敬若神明的祖父,再度大呼:“卑职参见域王大人……”
顺着祖父抱拳行礼的方向,姜红鲤目光艰难的落在萧玄天身上,整个人呆若木鸡。
万众呆滞。
“他、他、他……”
接着,匪夷所思的倒抽冷气之声,处处响起。
那个和自己一同乘坐宝船的少年,竟然是新任的安西域王?
我的天啊……
这不是在开玩笑吧?
玉琉璃只觉浑身发冷。
这个少年,真的是安西域王!
直到此时,她终于深深的意识到,自己先前要他成为神剑山庄客卿的举动多么可笑,甚至盘算要不要报复的想法,又是多么危险。
只是,疆域之主,向来须得长生大士巅峰强者方有资格。
纵观整个中土,域王也都是成名多年的前辈、老牌强者。
此人虽然戴着面具,但无论其声音还是体态,明显还只是个少年。
天底下何曾有过少年域王?
这也是在场每一个人,都难以置信和无法相信自己眼睛的缘由。
陈顺整个人如遭雷击,脑子里“嗡”的一声炸响,大脑一片空白。
待他稍稍回神时,全身战栗如筛糠。
“这小子……是安西域王?”
“这如何可能?”
他的心中在疯狂嘶吼和诅咒。
苍天啊!
你怎能和我开这样的玩笑?
“原来……这才是你的底气啊。”
同样震撼到失神的冷秋霜,静静凝视着那身姿英伟的少年,如释重负,却又有另一种极度怪异的感觉,堵在她的胸口,难受的慌。
“大都督何须行此大礼?”
萧玄天停下脚步,淡然道:“快起来吧。”
大都督姜庸先道了谢,这才起身,道:“得知域王不日莅临,卑职本该出城千里相迎,但实在不知域王前来路径,不得已只得等在西城驿。怠慢之处,万望海涵。”
在此之前,他面对安西域王,也只是行拱手礼,明面上稍稍礼敬三分,绝无丝毫惧意。
但新来的这位域王,却不一样。
他人未到,却有圣天子座下玲珑女官亲笔书函,钟离太辅额外知会,西极道域圣王大人亲自抵达九火王都,落实此事。
就连送信的,都是圣朝白虎神卫万户侯!
这每一个人,都是跺跺脚都足以让安西疆域战栗的存在。
他姜庸虽为安西大都督,也不曾见过这样的阵仗。
于是立即整顿军士,封锁西城驿,只进不出,在此擦亮双眼,足足等待了一日一夜,终于盼来了那位“着白衣、戴紫铜面具”的少年。
萧玄天摆了摆手。
渐渐回过神来的姜红鲤,美目瞪的滴溜圆,只觉平生最离谱之事莫过于此,再也按捺不住,惊叫道:“这逆贼,怎么会是新任域王?这如何可能?”
“姜红鲤,不得无礼!”
姜庸吓了一大跳,惊声道:“你怎能对域王大人如此造次,还不跪下赔罪?”
他现在高度怀疑,此人多半是圣朝皇宫中某位身份显赫的皇子下来历练。
再一瞧姜红鲤的神情,一股极度不妙的预感涌上心头,登时心头狂跳,艰难的道:“你、你不会冒犯了域王大人吧?”
像这等天潢贵胄,小心翼翼的伺候都唯恐惹祸上身。
这才刚刚碰面,最疼爱的孙女儿小鲤儿,居然……
这叫姜庸如何不惊?
姜红鲤也意识到不妙,支吾道:“我……”
萧玄天淡淡一笑,道:“也不算冒犯。只是这位女神卫大人,受人蛊惑,说我是邪魔余孽,非要缉拿。我与她说的清清楚楚,可她偏偏不听。”
“你……”
姜庸雄躯一颤,苍老的面容上一时满是苦涩意味,嘶声道:“来人,把姜红鲤……给我拿下!”
他并不是不疼爱孙女儿。
而是在这等拥有滔天背景的存在跟前,稍有不慎,整个家族都要遭遇灭顶之灾。
“罢了。”
萧玄天摆了摆手,道:“我已惩罚过她,何况她也是恪尽职守,情有可原。”
“多谢域王大人宽宏大量。”
姜庸长出一口气,低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