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子!”
晁洲气急败坏的咆哮一声,一耳刮子抽在晁英脸上,将他扔下,整个人怒焰滚滚,厉声道:“快说,你们到底做了什么混账事!”
“倒也不是太大的事。”
少年不冷不热的声音,终于徐徐响起:“只不过是打算抢夺我身上的一百零七株神陨草,以及废掉我的修为,断我一腿,再让你的宝贝儿子晁英,亲手取我性命。”
此言仿佛一颗炮弹,爆炸在晁洲的脑子里。
蹬蹬蹬!
他向后连退数步,几乎一个趔趄栽倒在地,一时面色蜡黄,仿佛大病一场。
他再也不看身后之人,无言来到萧玄天身前,噗通跪在地上,以头抵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可是圣朝五等玄天伯啊!
别说是他,就算大乾帝君,都被吓的魂飞魄散。
而今,却被包括自己儿子在内的人,冒犯到这步田地,甚至扬言……要取人家的性命。
少年冷漠的声音又自响起:“晁将军这是做什么?你的儿子威风八面,我亲承受你所邀而来,奈何他自有主意,并不相信,直言将军所请,另有其人,叫我几乎以为,自己来错了地方。”
“我晁洲一世英明,怎么会有这种逆子啊……”
晁洲内心无限悲哀的想着,以无比虚弱的语气,艰难的道:“我晁洲教子无方,甘愿受您责罚。”
他虽然已成大乾朝堂第一红人,执掌天下兵马帅印在即,但和玄天伯这样的存在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玄天伯只要轻飘飘的一句话,大乾帝君就能诛他九族,让他所得的一切,尽数化为乌有。
晁洲统兵多年,心思细腻,自知要想坐稳兵马大元帅之位,还欠了一道东风。
而他当日率领十万铁骑,驰援玄天伯,算是有那么一分薄面。亲自前去邀请,玄天伯果然应允,这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成为天下兵马大元帅的这道东风,就是与玄天伯这顿饭。
无须向帝君提任何要求,只要他知道,玄天伯与自己举杯同饮,共赴宴席,定然会立即将此事落实,一刻钟都不会再耽搁。
多么好的局面。
结果,到了这最关键的一步,居然出了这么大的波折。
“不敢当!”
萧玄天淡然一笑,道:“将军如今炙手可热,我岂敢责罚于你?”
“萧公子,是晁洲大错……”
晁洲悲呼一声,连连磕头,惶恐的叫道:“无论您怎样惩罚,晁洲都心甘情愿的接受……”
萧玄天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他心思明澈如镜,岂能不明白晁洲邀请赴宴的用意?不过此人毕竟帮过自己的忙,倒也不介意助他一把。
谁曾想刚进天香楼,便被罗启初等人挑衅。
连晁洲之子,都放出狂言,杀机顿起,万分不敬。
为你爹升官发财而来,做儿子的居然如此挑衅于他,叫他怎能不怒?
众人看着当朝第一红人,这般跪伏在地,连连求饶的模样,再想到他们方才的态度,个个遍体生寒,内心的震惊和恐惧,如潮水般蔓延开来,仿佛要将人淹死在里面。
此人,竟有这么可怕的能量……
连当朝最具实权的将军,都畏惧成这个地步……
“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萎顿在地的花紫妍,无力的看着高高在坐的少年,欲哭无泪。
当她自以为彻底确定了萧玄天身份的时候,一波前所未有的大反转,恶狠狠的来到了眼前,颠覆她此前所有认知的同时,也让她真切感受到,毕生最为强烈的悔恨。
奚梦兰美目中满是惊恐,但惊恐之余,又像看到了某个无比诱人,又无比危险的宝贝,兴奋、刺激、激动,又在不安的战栗,心思委实复杂到了极点。
费同整个人像鹌鹑般蜷缩着,根本不敢再看外头一眼。
“爹爹,你在做什么!”
便在此时,却见晁英满脸羞愤,一个箭步冲上去,一边去拉父亲,一边大声道:“以您的身份,偌大大乾王朝,又有何人值得这般惧畏!如此做派,传出去岂非叫人耻笑。爹爹,咱们走,纵然这位公子再怎么不凡,我将军府高攀不起,也就罢了。以后他走他的阳关道,咱走咱的独木桥。”
他看到父亲这幅下贱的姿态,哪能受得了这等羞辱,咬咬牙,上前拦阻。
“孽障啊!”
晁洲目中眼泪都快流出来,一巴掌扇在晁英脸上,嘶声道:“你不赶紧跟萧公子赔罪求饶,还敢说出这种混账话来,我晁洲,怎会生出你这种儿子!”
招惹了玄天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哪里还有独木桥走?
这小子真是狂妄惯了,根本就不明白,这世上有一种人,是万万不能招惹丝毫的。
晁英吃痛,反而恶向胆边生,怒吼道:“区区道宫四变,身份再贵重又怎样!我晁英可不怕他!小子,你逼的我父亲如此难堪,今日我不杀你,枉为人子!有胆量,你便与我一战!”
萧玄天眼皮微垂,幽幽的道:“你这个儿子,很有骨气啊。”
晁洲全身一颤。
他徐徐起身,死死的盯着晁英,眼里露出一道凌厉的杀机。
晁英全身战栗,吓的魂飞魄散,惊恐的道:“爹……你、你要干什么?”
“我杀了你这个逆子!”
晁洲怒吼出声,内心的愤恨,终于如洪水般倾泻出来。
“不用了。”
萧玄天摆摆手道:“念在他是你儿子的份上,我便饶他一命,带回去管教管教吧。”
晁洲如释重负,正要出声道谢,晁英怒吼道:“你算什么东西,竟敢饶我性命!有本事,你来杀我!”
轰隆!
晁洲只觉得天旋地转,天塌地陷。
看着青衫少年脸上淡淡的寒意,他内心生出无与伦比的悲哀。
徐徐转过头来,便见晁英满脸怒容,双目喷火,长叹一声:“你这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