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青璇倒是没有发作。
但她的婢女欣儿,却万万听不过耳。
这些臭男人,为了讨取小姐的欢心,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萧公子好大的口气!”
欣儿冷笑道:“你知道兵先生是何等存在吗?你又明白,他老人家在炼器之道的造诣,多么精深吗?随口便说这样的话,公子不觉得,自己太轻狂,也太无礼了吗?”
这一回,安青璇没有阻止她。
萧玄天笑了笑,哪里会去解释什么,便径自转身,目光随意的看向别处。
“天香姑娘!”
便听一道惊喜的声音响起,锦衣华服的御史之子司马羽,脸上满带着喜悦之色,快步过来,极为绅士的行了一礼,道:“真没想到,居然在这里遇见你。”
他的身后,那齐主事赛条哈巴狗,也赶紧跟了上来。
安青璇浅淡一笑,道:“司马公子,幸会。”
美眸深处,却露出一丝厌恶之色。
大都的这些公子哥,声色犬马,纨绔风流,纷纷以摘得天香楼头牌的自己为目标和乐趣,她又怎会放在眼里?只是碍于这重身份,不得不对他们笑脸相迎罢了。
司马羽目光大亮,欣然道:“早就听闻天香姑娘对炼器之道极感兴趣,本领也十分不凡,再一看姑娘随意瞧来,都是宝器级的炼器炉,便知传言非虚。”
大都天香楼,大乾第一风月之地,头牌天香姑娘,容貌绝美,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多少贵族阔少,难谋一面。她在天香楼近三年,至今仍是处子之身,谁也没有将此女收服的本事。
在大都顶级阔少圈里,能与天香姑娘独处,品酒弄墨,听她奏乐弹琴,乃是最光彩的事。
安青璇浅淡一笑,并不回答。
司马羽瞧了两眼,道:“姑娘的脸色不太好,莫非发生了什么事吗?”
欣儿已经冷笑道:“喏,就是那位萧公子,我家小姐本来与他谈论丹炉,颇为投机。谁知此人口无遮拦,竟说自己乃是比兵先生便要厉害的炼器师,你们说可笑不可笑?”
安青璇秀眉一蹙,冷声道:“欣儿,你胡说八道什么,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她虽不喜萧玄天之言,却也不会与他为难。
但欣儿说出这样的话,以这些纨绔公子之秉性,哪里能容得萧玄天?
“好大的狗胆!”
果然,司马羽立即变脸,目中泛着冷意,一边走向萧玄天,一边寒声道:“你算什么东西,竟敢扬言比兵先生更加厉害?”
齐主事更是勃然大怒,厉斥道:“好一个口无遮拦的小儿!你先时扬言购买九品宝器炼器炉,随口就要见本会会长,本主事容了你,也就罢了。没想到居然混账到如此境地,如此冒犯起了兵先生,你找死!”
“是吗?”
萧玄天垂下眼皮,语气幽幽。
“什么?九品宝器级别的炼器炉?”
司马羽哑然失笑,不屑的道:“这样的宝物,价值何止十亿黑金!便是我御史府,都万万买不起如此奇珍。你算什么东西,张口就要购买这等宝物?”
“是了……你这般吹嘘,定是为了接近天香姑娘,意图欺骗于她,好大的狗胆!”
“本主事原以为这小子的目标,乃是本会婢女,没想到他胃口这么大,竟是对天香姑娘动了邪心。”
齐主事森然一笑,道:“小东西,这件事情,你处理不了,让你爹娘过来下跪陪礼道歉……”
“嗯?”
萧玄天眸光一闪,猛然身如鬼魅,已然一把掐住齐主事的咽喉,目中隐隐泛起血光,寒声道:“你说什么?”
他受血怨大诅咒之荼毒,轮回万世,世世家破人亡,对父母亲人,一直怀有极大的歉疚。
这个狗东西,刚刚口无遮拦也就罢了,如今竟敢说出这等连堂堂天帝,都无法容忍的话来!
他的周身,骤然卷起铺天盖地的寒意,周围的温度似乎都快速下降,令人像乍然来到极地冰原。他从未有过的凌厉和激愤目光,更如同天帝雷霆震怒,诸天万界,浮世红尘,都要为之战栗。
这般可怕的气势,仿佛死神突然降临到世间。
安青璇主仆惊疑不定的看着萧玄天,俏脸失色。
连司马羽都被吓了一大跳,下意识的后退几步,眼里露出分明的畏惧之色。
那简直是死神的目光!
“你该死。”
萧玄着,抓着齐主事的手掌上,忽然燃起诡异的蓝色火焰。
齐主事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两只眼珠子瞪的快要秃出来,整个人战栗、挣扎、扭曲,那蓝焰显然不会立时要了他的命,而先让他承受无与伦比的痛苦。
如此足足持续了盏茶之间,齐主事呜咽之声渐不可闻。
大火翻卷,他整个人被烧至虚无,一丝一毫的踪迹,都不曾再留下。
辱我父母者,诛!
如此诡异的手段,令安青璇三人看的目瞪口呆,眼里尽是恐惧之色。
“公子,你……”欣儿面无人色,惊恐尖叫,站立不稳。
萧玄天看也不看她,余怒未消。
“你是魔道中人!你修炼的鬼火之道!”
自诩见识超人一等的司马羽,飞快平静下来,厉声道:“好一个邪恶的魔修!你竟敢在中土圣朝钦造的炼器公会,滥杀无辜,残忍迫害一位主事!如此逆举,岂能容你?”
传闻魔道中人,不论修为高下,皆通晓鬼火之道,能以鬼焰杀人。而面前的少年,修为赫然只有道宫四变!
对方毕竟出手诡异,若在平日里,司马羽倒也不会随意插手。
但站在他身边的,乃是大都第一美人,天香楼头牌,多少人欲要一亲芳泽而不可得的绝色佳人。这样的表现机会,实在难能可贵,必须抓住。
司马羽说着,主动站在安青璇主仆身前,傲然道:“有本公子在,不用怕他!”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