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者早已听的心悦诚服。
黑云子这一番讲述,从灵机石的外形开始,将其性状、功效及来历,都说的清清楚楚,与其诸般特性,完全吻合。
“黑云子所言,句句在理。”
“此物定是灵机石无疑。”
“四象道门何其庞大,黑云子能位列十大鉴宝大师之列,的确非同寻常,于鉴宝之道造诣极深。”
偌大顽石斗法宫内,鉴宝大师自然为数不少,此际纷纷点头,大为认同。
一时间不知多少双惋惜中透着无奈,甚至嘲弄的目光看向萧玄天。
好好的十亿道晶不要,非要与人再赌一局,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黑云子下的套,他还非要往里钻,实在愚不可及。
白须老者也是眉头大皱。
他对鉴宝虽然所知不多,但一生阅历何其丰富,自然也看得出,黑云子所言绝对不假,此物定是那灵机石无疑。
黑云子又断指争先,这一局,他已胜了。
这可是十亿道晶啊!
白须老者心中又是无奈,又是失望,暗忖这少年固然天赋绝佳,手段超强,总归失于年轻气盛,欠缺江湖经验,碰上黑云子这样的老狐狸,落败也在情理之中。
转念一想,吃此大亏,对他而言或许也是好事。叫他记下这个教训,该知道江湖水深,人心险恶,不该一意孤行,忤逆前辈劝解……
连莫九小姐都皱起了弯弯的细眉。
她乃是西极圣王最疼爱的千金,身份尊贵,对道晶之类的钱财,倒没有多么深的概念。但看到小哥哥被人设计入套,白白输了此局,小心思里,总归觉得不痛快。
唯有骆仙兰,始终心境平常,妩媚的笑意已回归到她无暇的俏脸上,静静的看着萧玄天。
少年目光淡漠,神色平和,自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迷人风姿,周围非议如潮,人人惋惜和慨叹,他超然物外,仿若一切与己无关。
又或是,哪怕困境重重,他神通自有,抬手便可破之。
“不错!”
太史恩缓缓点头,高声赞道:“此物正是灵机石!本宫主昔年得到此宝,先后找寻诸位鉴宝大师,耗时数年方有结果。黑云子长老目光如炬,竟在顷刻之内辨明来历,细数其效,实在令人钦佩。”
他这话一说,等于已宣定了最终结果。
黑云子哈哈大笑,拱了拱手道:“既然老夫先手辨别此宝,那便承让了!”
一时满脸欢笑,得意到了极点。
十亿道晶的巨额损失,被自己一力挽回,传到道门上峰处,非但无责,反有重赏。
太史恩点点头,目光看着萧玄天,朗声道:“既然胜负已分,萧公子也无再辨认的必要,那本宫主……”
“一派胡言!”
他话还没说完,忽然一道淡漠的声音响起。
少年平和的脸上,带着耐人寻味的淡然笑意,不紧不慢的走向仍旧放在黑匣中的灵机石,不疾不徐的道:“谁说,这是灵机石?”
“不是灵机石?”
“黑云子说的句句在理,难道还能出错?”
一时不知多少双惊诧而猜疑的目光,齐齐落在萧玄天身上。
连黑云子都心中一突,面色一变,暗自传音道:“太史宫主,莫不是还有差池?”
太史恩传音道:“黑长老放心,此宝经三位赫赫有名的鉴宝大师先后确认,绝无纰漏!”
黑云子顿时松了口气。
看来,只是这小子垂死挣扎,虚言恐吓罢了。
太史恩冷冷一笑,朗声道:“在黑云子长老鉴别之前,这枚灵机石,先后经三江疆域神目子大师、安西疆域尽千帆大师,更包括大顺皇城功绩殿主金言大师,先后鉴别,分别确认。萧公子却说它不是灵机石,何其可笑!”
此言一出,观者哗然。
太史恩提及的这三人,都是天下赫赫有名的鉴宝大师。
尤其是金言大师,人称金口玉言,凭他所鉴之宝,从无差池,在偌大中土,都是威名赫赫。
三位大师先后确认之宝,怎么可能出错?
“何必呢?”有人摇头。
“早知如此,当时何必来赌。既然赌输了,又何必胡搅蛮缠,胡言乱语?萧默虽为士爵,却也不能于大庭广众之下,这般质疑和冒犯前辈大师!”有人冷笑。
白须老者也看的大皱眉头。
太史恩搬出这三人,萧默若还不肯认输,那便实在有些不识好歹了。
未料,萧玄天淡然摇头,道:“我说它不是灵机石,它便不是。不论此宝经谁鉴定,都无用处。”
黑云子长叹道:“萧公子,输便输了,吃一堑长一智,你又何必随口妄言,冒犯大师高贤?”
他听到三位大师之名,心中彻底大定。
太史恩怒极反笑,冷然道:“是吗?既然此宝不是灵机石,那又是何物?”
“一块黑金。”
萧玄天笑了笑,平静的道:“它大约坠落泥淖之地,时年太久,生成锈层,便有了此刻之模样。”
“哈哈哈……真是胡说八道!”太史恩大笑数声,怒声而斥。
观者更是连连摇头,满是嘲弄之色。
黑金谁没见过?
这灵机石气息奇异,怎么可能是黑金?
当着数万之众,说出这样可笑的话来,不仅令人嗤笑,也令人恼怒。
即便你再不肯输了这一局,也不能把数万之众当傻子吧?
“我知你们不服。”
甚嚣尘上的嘲弄声中,少年傲然一笑,轻轻拿起那颗灵机石,不慌不忙的道:“你们看好!”
言语间,他的掌间忽然燃起蓝色的火焰,炙烤着手中之石。
“装神弄鬼!”太史恩冷笑一声。
拿到此宝后,他自己也探查过不知多少次,烈焰不焚,高温不化,又岂会将区区一个苦海道者的手段放在眼里?
下一瞬,火焰散尽。
但再看到他掌心之物时,所有非议,戛然而止。
所有的目光,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