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有影响!你自己认识的朋友莫名其妙把你忘了,难道你会无动于衷?”江潮第一个回答就语气很冲,眼神也略显躲闪。
陆北望笑了一声,猛地饮下一杯酒,用空酒杯的杯口指着她道:“如果你是这样的态度,那这个坦白局没法进行下去,我不会奉陪。”
江潮咬了咬唇,见他真的起身要走,干脆一咬牙一跺脚,低吼道:“是,我承认!对我影响很大!刚开始知道的时候我还很伤心,我心里对你还是有点残留的感情的,这样够满足你的自恋了吧!”
“这怎么能叫我的自恋呢?说出你内心的想法而已,你不用在意我的想法。”陆北望重新坐下,拿过她手边的酒瓶,重新倒酒,这次还是他先喝一杯,然后才道,“我先答你刚才的问题吧!你在意我找私家侦探调查你?我如果说不是我授意的,你信不信?”
江潮警惕的看着他。
陆北望笑得一脸苦涩:“看来我以前在你心中,形象真是不怎么样!我经常监视你的吧?倒也符合我的性格!我的成长环境你应该知道的,尔虞我诈太多了,所以我在意的人和物,我一定要保证他们牢牢活在我的
掌控里。我找人监控你,应该是出于在意你。手术过后,我是真的不记得你了,可是老黑没有得到我的命令,也不会随意撤掉对你的监视,所以这些年,他才会向我汇报你的一举一动。”
“我说的这些都是真话,你如果相信的话,就接着回答我下一个问题,嗯?”
江潮抿着唇,镇定思考着他这番话的可信程度。
见她不反驳,陆北望就继续问她:“你现在对我什么感觉?”
“什么?”江潮不解的抬眸看他一眼,旋即反应过来他在问什么,脸一下子红了。
“如果你觉得对着我回答这个问题会害羞,我可以闭上眼睛。”陆北望笑着摘了眼镜,老僧坐定般盘腿坐着,闭上了眼睛。
他的眼睫很长,却不浓密,他平时一直戴着镜片,所以眼睛并不突显。
没了那层遮掩,江潮能清楚看到他的睫毛,长而卷翘,扇动时有种展翅飞翔的感觉。
他不用那种饿狼扑食的眼神盯着她看,这样安静的阖上眼帘,显得安静斯文又美好。
是她喜欢的款呢……
她忽然后悔来玩什么坦白局了,她怎么也没想到陆北望会问这么直白的问题!
“我、我对你的
感觉很复杂,我说不出来!”江潮一口闷掉杯中酒,气得狠狠拍上酒杯。
“那我不出主观题了,我给你出客观题!”陆北望开起玩笑来,“你讨厌我吗?”
江潮偏过头去“哼”了一声。
陆北望笑了:“摇头,那就是不讨厌了。”
“那你喜欢我咯?”
“你做梦吧?”江潮转过头,恶狠狠凶他。
陆北望喝掉一杯酒,幽幽道:“是啊,我做梦。我做梦都想你喜欢我。”
江潮顿时瞪大眼,不知所措的看着他。
陆北望还是微笑着:“不是说坦白局吗?我说的都是真话,你却不肯给我一句真话。”
江潮有些泄气道:“我不讨厌你,但是说喜欢你……我觉得谈不上喜欢。最起码,我找不到像以前那样爱你的感觉了。更何况你现在都忘了我了!你明知道会失忆,提前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一醒来就跟工作机器一样开始运转,把事业和家族所有的事情都安排的井井有条,想必记忆也是恢复的很快的。可唯独我是被你遗忘的……只要一想到这一点,我就没法拿出正常的心态面对你!”
“谁跟你说我没有你的记忆的?”陆北望偏过头看了看外面
黑乎乎的夜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突然的封城,外面的街道上一个人都没有。
连捣乱的猴子都没影儿了。
他语调萧瑟道:“如果可以的话,我最不想忘记的就是你!术后我一醒来,我旁边的纸条上就写着‘保险箱’三个字,是我手术前特地提醒我一定要去看的。我在书房的保险箱里,放了一本日记。日记扉页写着‘江潮’两个字,可我看过那本日记之后,就有了近乡情怯的情绪。”
“日记?”江潮惊讶道,“你没有记日记的习惯啊!”
陆北望颇为感慨的笑了笑:“正是因为没有这样的习惯,所以那本日记完成的很草率,只有一些关键信息是手写的,很多还都是语音输入然后转成打印字的。我猜应该是我知道术后后遗症之后,怕会忘记和你的过往,所以临时抱佛脚完成的吧。”
听到陆北望完全将他自己割裂成了两个人,江潮心口的大石终于落了地。
陆北望的确没骗她,他确实经历了失忆。
确实到现在也没把以前想起来。
他身上处处流露的所谓的熟悉感,无非是因为他醒来后看过自己写的日记,把他们过往的那些关键记忆记录
下来。
如同填鸭式哺喂一样,他是被植入了这部分记忆。
江潮猛灌了自己一杯酒,头有些晕乎乎的,但她还是扯着嘴角笑开了:“挺好的,这样对你我都好!你刚才问我对你什么感觉,那么你呢?你现在对我什么感觉?”
“江潮女士,难道我看起来像个很不正经的人吗?”陆北望重新戴上他那副金丝框眼镜,堪比斯文败类的形象又回来了。
江潮直直地盯着他,酒精似乎麻痹了她的神经,她不知道陆北望干嘛忽然这么问。
她直挺挺的摇了摇头,“你、你一直很正经,有时候正经的像个严肃的老头。”
陆北望笑着站起来,单手插兜的看着她,嘴角的笑洋溢着欢愉的心情:“那我表现的这么明显的喜欢,你为什么不相信呢?都是结过一次婚的女士了,难道看不出来我在追求你?”
江潮这次吓得彻底僵